杨熠的讽笑一瞬间僵在脸上,眼神如暴风雨来临般犀利。
阮江月扳回一城,心里舒爽了,故作不好意思道:“哎呀,芸昭公主应该和这事关联不大。”
杨熠阴声说:“闭嘴!”
阮江月果然住口,不再说芸昭公主,“这件事情是冲着靠山王府来的。有挑拨我们关系之意,恐怕也是您惹到了别人。”
“本王惹到别人?”
“难道不是?”
阮江月字字犀利:“靠山王军功卓著,掌大靖百万兵马,您的义子们镇守各处,为一方豪雄。
大靖皇帝爱重您,信任您,强过自己的所有皇子。
连我这么一个以前是南陈将领,杀过多少大靖兵卒的人,只因是您的女儿,只因你撑腰,就被封了公主尊位。
您甚至连那些皇子亲王的半点面子都不给。
你的风头太大了。
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杨熠冷嗤一声:“阮万钧平时就是对你这么拽文的?”
显然他对阮江月说的话很是不屑。
阮江月默默闭了嘴。
杨熠这个人,身来就是天潢贵胄,又能力卓绝,年纪轻轻建立极大的功勋,受尽世人仰望,皇帝信任。
他恐怕没有经过什么起落挫折,是以性格桀骜,刚愎自用。
他不会明白何谓进退有度,明哲保身。
以前阮江月只听靠山王的名号,便觉得那是个极其厉害英雄人物。
如今看清,也不觉叹息一声。
果真这世上没有完人。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急促脚步声,卢清和杨玉海到了。
卢清一进来就上下左右将阮江月看了好几圈,确定她完好无缺,才暗暗舒了口气,问道:“老十怎么样?”
“应该是中毒了,我的解毒丸上次都给了易小元,这会儿派人去请他,看是什么情况。”
卢清了解了情况,拧着眉点了点头,怒声道:“岂有此理,敢跑到靠山王府来行刺,真是狗胆包天!”
“他们既敢行刺义父,还有什么不敢的,不过,”杨玉海转向阮江月问:“这次这么巧,又是公主救的十哥?公主怎会到那里去?”
卢清立即沉了脸:“你什么意思?”
杨玉海道:“我只是依照常理推断询问,毕竟现在证据都指在公主身上,问清楚也好应对接下去的事情。”
“你说的不错。”
阮江月神色平静,指了指杨熠面前案上的长剑:“这是和腾冲动手之人的兵刃,全是南陈痕迹。
那刺客事败之后如昨夜那批黑衣人一样想要自尽,被我拦下了。”
卢清大喜,“你可太厉害了!”
杨玉海似愣了一下。
阮江月微笑地看着他:“怎么杨将军不高兴吗?还是觉得,我的本事,不该拦下那个刺客,
或者认为,这也是我和那个刺客合谋演的戏?”
不等杨玉海回应,阮江月朝他走去,一字字问道:“你平素和腾冲走的最近了,卢清和腾冲见面少,交情淡。
可刚才你们两人一起进来,却是卢清询问腾冲伤势,你是半句都不曾问。
你不担心他吗?”
卢清神色错愕,视线落到杨玉海身上。
听出阮江月话外之音,卢清神色凝重片刻,“他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杨玉海面色微变:“公主是怀疑我?因为七哥问过,公主回答过,我知晓了情况,所以没有问第二遍——”
他转向杨熠拱手跪地,无比慎重地说道:“义父!不是我!我深受义父大恩,怎会做出对不起义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