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岱伯的神色迟疑起来:“当时人太多了,实在是没有注意到,好像听说宫中丢了东西,还发生了一些杂事。
不过都是小事,不影响大局的,没激起多少水花就没音儿了。
小主人怎么忽然好奇这个?”
霍听潮沉默了片刻,才说:“这一次魏行渊前来南陈,说大靖靠山王有个女儿遗落在南陈了。
可据我所知,那大靖靠山王杨熠日理万机,从不曾来过南陈。
两国边境线也防守严密,过境的条件极为严苛。
那年岁小的姑娘,很难遗落到南陈来,我就不由自主,想起当初皇后生辰的盛宴来。
那宴会,算是近二十几年来唯一有过大靖使臣出现的宴会了。”
岱伯缓缓点头:“是啊,如果那大靖靠山王曾经乔装改扮来过南陈,那次盛会的确是个机会。
让老奴想想……
当时,大靖那边来的是个侯爷,叫什么平宁侯的,四十多岁了,身边倒是有两个少年护卫,挺出挑的。
当时老爷子还说过,日后能成大器。
不过那大靖的平宁侯回去后没多久就死了。
那两个护卫当时都很年轻,身手极好,看年纪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大靖的靠山王现在不过三十多吧。
那算起来,年龄倒是对得上,或许当时的少年就是大靖靠山王乔装,前来看看南陈面貌。”
岱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当时那两个少年中的一个,无论眼神还是举止,都实在让人过目不忘。
岱伯快速又说:“那一次盛会各国使团在京城本该留半月,但大靖使团七日不到就离开了,走的很是匆忙。
当时朝中不少人还议论,说是嫌弃南陈招待不周,深怕大靖问罪。
后来却是没了后续。
如果那少年在南陈京都七日时间,邂逅了心仪的姑娘,还留下孩子,那也算是大靖和南陈的一番牵连啊。”
靠山王杨熠在大靖掌百万兵马,几乎可算大靖半壁江山。
这样的人物,如果愿意松口,那南陈可得更多的时间,小主人也能有更多的作为。
岱伯想到此处瞬间满面希望,呼吸都轻快起来。
霍听潮淡淡笑了笑,与岱伯告辞入了萃英馆之时,却是面上淡笑慢慢消失,眉宇之间浮起浓厚的忧虑。
如果,岱伯所说,当年那个护卫真的是靠山王杨熠假扮。
那阮夫人温静璇出事也是在那个宴会上。
大靖使团后期又急速离去……之后几年大靖对南陈的态度好像,也变得很是凶戾,长期沉兵兰沧江边。
那也使得南陈不得不将大部分国力都放在北境防线上。
这些事情,到底中间有没有联系?
是他想多了吗?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的话,那样的真相和身世,阮江月是否能接受?
如果真是那样,魏行渊这一趟来必定要将阮江月带走,他们两人又该怎么办?
夜风过,吹的床帐轻纱漫舞,还有一缕浅浅的女儿香气扑鼻而来。
寝居内没有亮蜡烛。
霍听潮却能将屋中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那床榻上随意搭着一件阮江月先前落下的外裳,一点也不突兀,仿佛本该如此。
霍听潮感觉自己只要眼一眨,就能看到阮江月裹着被子躺在这榻上睡的香甜。
他闭上眼睛长吸一口气,苦笑低叹:“要这般戏耍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