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八十四章 对不起

屋外的雨更大了，噼里啪啦的拍在玻璃窗上。

三人一起上了楼。

趁着季衍开门的功夫，各自身上的水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圈。

“都擦擦吧。”

邀请二人进屋后，季衍才找出毛巾，分发给每一个人。

厉柏哲盯着她递来的毛巾，好一会儿才伸手，擦拭起潮湿的发丝。

顾北琛没接毛巾，而是借势拽住季衍的手腕，将她带到门外角落压低声音。“你让他进来干什么？不是今天晚上就要结束了吗？”

季衍垂着眸子，短促的沉默了一会儿。

“是要结束了，但还有点时间。而且外面在下雨……”

她不想让他淋雨。

“……季衍，你还记得你怎么说的吗？”

顾北琛拧着眉，不自觉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厉柏哲的突然出现，别说季衍，就连自己也吃了一惊！

会不会是他想起了什么？所以来求证？

只剩最后几个小时了……

万一他在这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让季衍动摇了怎么办？

要是季衍临时反悔……

顾北琛只觉得头皮发麻。但季衍只是抬起头，轻声宽慰。

“我记得。比任何人都清楚的记得，所以顾北琛，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万一……”

“……你不相信我？”

季衍直视他的眼睛，灼灼的目光里不像是有迷茫，困惑，动摇。

相反，只有坚定。

这下反倒让自己显得小人心思，狼狈的避开视线。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那就交给我吧？反正不说清楚，他也不会走的。到时候拉扯起来反而更麻烦。”

要是拉扯中，他不慎跟自己回去了，那才是前功尽弃。

听季衍如此冷静，顾北琛反而有些懊悔。似乎自己才是那个最幼稚的人。

可即便季衍再三保证，他的心也始终高悬着。

因为从刚才开始，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算季衍有分寸，但在最后关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绝不能让这事出岔子！

松开了些的手又再度握紧。

“不行！还是不能让你们独处！”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他绝不能让厉柏哲复活！

“季衍，我们就这么走了吧？这样一切就都结束了，不会再有意外了。”

“可……”

“没有可是！”

他不想失去她！见他执意如此，季衍轻叹一声。

“我知道了……”

顾北琛还来不及高兴，就感一双素手便猛推了一把。

“对不起……”

“什……！”

不等顾北琛回神，世界仿佛消失般，他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径直坠落下去。

“季衍！”

顾北琛伸手想抓住，可季衍却留在原地。自己却离她越来越远。

“世界崩塌在即，活人留在这里很危险。万一最后一秒回不去，那就真的回不去了。所以，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就来……”

顾北琛还在说什么，但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因为他已经坠落下去，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再也看不见了。

望着逐渐关闭的通道，季衍合上眼，露出深深的疲惫与倦意。

“我本来……也打算陪他到最后一秒的。”

其实完成了演出，心愿已经了结，她随时可以带着顾北琛离开。

但是……

她想陪着他。

贪求这份陪伴到最后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