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已经彻底吞噬了她的斗篷,曾经覆盖全身的黑色衣物化作焦黑的灰烬,随风飘散,她的身躯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夜色之下,宛如一尊从烈焰中诞生的雕像,完美地展现出女性的曼妙曲线。
尽管那是由木头雕刻而成的躯体,却依旧保持着令人心悸的美感。胸口的弧度自然,纤细的腰肢勾勒出柔和而精致的曲线,光滑的大腿沿着流畅的线条向下延展,膝盖与小腿的构造仍旧真实得近乎迷惑。
甚至连肌肤的纹理被完美复刻,每一寸细节都极尽真实,唯有破裂的地方露出的木质纹理,才将这份致命的魅力撕碎,揭露出深藏于其下的诡异本质。
魅影微微侧过头,望着满地的残骸,金色的眼眸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意味:“看来我又得善后了,没有人在看过那种东西以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爆炸撕裂了她的腹部,大片的木质结构暴露在外,密集的木轮和丝线交错,仿佛是替代血管的器官,在破损之中仍然缓慢地运转着。
她的胸口被完全敞开。
魅影的眼神微微一沉,声音低缓,“最大的误判。无面可不是因为操纵人偶而可怕,最恐怖的是,她的存在,从一开始就不受‘死亡’这种东西所限制。即便是在我们殡葬组中也算是异类中的异类了。”
那一刻,男人的胃部狠狠一阵抽搐,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裸露的身体,却不再有一丝欣赏的意味。
先前他所沉醉的那份曲线与柔美,此刻全然被崩坏的现实所吞噬,他终于明白,眼前的东西根本不属于“人类”范畴。
她的身体仍然模拟着“呼吸”,胸膛微微起伏,然而那并非是生物的自然运作,而是丝线牵动机关缓缓收缩与扩张的结果——她仿佛只是一个被神赋予生机的完美造物,而非血肉之躯的生灵。
男人的喉咙发紧,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他甚至感觉到了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层地竖起。
她缓缓地抬起头,夜风拂过她赤裸的身体,木质的肌肤在微光下泛着诡异的柔泽,唯有破裂的部分露出了内部复杂的机关,使她的存在透着荒诞的恐怖。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男人的声音沙哑,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无面低低笑了一声,她的嘴唇微微弯起,唇角的弧度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笑意,那种冷漠之中夹杂着一丝嘲弄,仿佛在欣赏猎物濒临绝望的神情。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么?”她的声音低柔,如夜风拂过耳畔,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寒意。
男人的牙齿咬紧,心中的恐惧逐渐化为绝望。爆炸竟然没有摧毁她,她的身体,即便已经被撕裂,仍然能够活动。
他终于意识到,他的胜算从一开始就是零。
可是……他仍然不甘心。
他猛然咬紧牙关,手掌猛地一握,他几乎是拼尽全力地挥出最后一击,利用最后剩下的人偶。直刺向无面裸露的脖颈!
刀锋破空而至——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背后传来一丝诡异的冷意。
“咔哒。”
那是一种极其细微的机械运作声,金属咬合之间带着沉闷的韵律,仿佛是一具沉眠已久的机关重新被唤醒。男人的脊背骤然绷紧,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动。
不知何时,之前无面操控的那具人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背后。
不,那不是普通的操偶,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男人的呼吸急促,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回身,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一股奇异的冰冷感顺着脊椎蔓延,让他如坠冰窖。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具人偶的目光正死死地凝视着他。
“咔哒。”
人偶的手指微微一动,关节之间传来细微的碰撞声,它的五指缓缓弯曲,像是一个蓄势待发的捕猎者,随时准备将猎物彻底碾碎。
然而,最让男人不寒而栗的,不是那具人偶的存在,而是——
它在生气。
它似乎在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被伤害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