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心中的好奇和不安交织在一起,终于,他忍不住伸出手,缓缓地将带着血迹的白布移开一点儿。
就在那一瞬间,齐铁嘴只看了一眼,胃里便一阵翻江倒海。
刚才吃的饭,在胃里翻过来滚过去的,那将呕的感觉强烈无比,直接涌到了嗓子眼。
齐铁嘴没忍住,直接干呕出声,整个人仰倒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嘴唇微微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道:“佛,佛爷?!”
此时的齐铁嘴,活像是见鬼了一样。
张启山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霍锦惜套话。
霍锦惜坚称自己没有招惹过什么人,但是凭着这歹徒对霍府的熟悉程度,霍锦惜无论如何也逃不开嫌疑。
听到齐铁嘴惊恐的声音,张启山只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深邃又冷漠,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
旁边的张日山,动作干净利落地扯了块新的布,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那人的手腕处,齐齐地断开了,截面处的暗红色鲜血已经干涸,黏稠地糊在上面,形成了一层厚厚的血痂,伤口平整而光滑,仿佛是被什么锋利的器具一刀斩断。
那两只空荡荡的手腕,没有了手的支撑,显得异常诡异和恐怖,那断开的手腕处,在最里面,皮肉翻卷着,露出惨白的骨头,干涸的血迹如同黑色的蜘蛛网一般,布满了整个截面。
齐铁嘴看到这一幕,再次被吓得脸色苍白,他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再次呕吐出来。
他也不是没见过死人,也不是没见过佛爷和副官杀人,但是这样刺激又直观的伤口,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的看到。
地上的歹徒,此时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眼神空洞而无神,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而且对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那赤红充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齐铁嘴,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那眼神中,不仅有绝望、痛苦,还带着一点儿的疯狂。
仿佛只要给他解绑,没有手,也要杀了他们一样。
齐铁嘴惊恐地和歹徒对视了,那眼神中满是无法言说的恐惧,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秋风中的落叶一般无助。
脑海中,各种可怕的臆想如汹涌的潮水般不断涌现,他想象着那双手究竟是如何断掉的,是怎么被佛爷他们弄掉的,该不会是动了刑罚吧每一个想象的画面都让他不寒而栗,仿佛自己也置身于刚才那那几个人动作的现场。
被自己幻想出来的恐怖画面给吓到后,齐铁嘴本能地想要远离对方,远离这个危险人物。
他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旁边,危险至极,然而,当他试图挪动双腿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他的心中怪绝望的,苦哈哈的想着自己再也不要好奇了,要不是他好奇要看,也不会看见这么个玩意儿,他都感觉自己要张针眼了
就在齐铁嘴陷入自我绝望中时,还是张日山看不下去了,无奈的上前,把他和拎小鸡仔一样给拎起来,提到一边儿去了。
齐铁嘴被拉着,全身都没力气,都是靠着对方的力气站了起来,站起身来后,他双腿依然有些发软,在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后,他的目光却始终无法从歹徒身上移开。
“副官”
“嗯?”
“以后我犯了错,佛爷会不会”
张日山笑眯眯的,推了推齐铁嘴的后背,稍微靠近了一点:“八爷,你最好还是不要尝试了。”
齐铁嘴嘴角抽抽这位,使劲的闭了闭眼,觉得还是要改改自己的好奇心。
随着齐铁嘴的离开,白布悄然落下,盖住了歹徒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伤口周围的皮肤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和弹性,如同干枯的树皮一般,或许是因为白布的移动,那些血液顺着粗糙的手指滴落,形成了一串串细小的血珠。
那些血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最终都汇聚成一条细流,沿着歹徒的手臂蜿蜒而下,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血液。
那滩血液散发着刺鼻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混着周围的硝烟气,格外的难闻。
齐铁嘴有些恍惚,他感觉自己闻到了对方伤口处传来的血腥气息,那股气息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地钻进他的鼻腔,让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血腥味所充斥,让人呼吸困难。
他捂住鼻子,试图阻挡那股刺鼻的味道,但却无济于事,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往堇年那边的角落跑去,他要去和小朋友贴贴了,大人都太可怕了
张日山走到歹徒身边,蹲下身子。
他的眼神冷静而沉着,仿佛眼前的恐怖景象对他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他从口袋中取出一块新的布,动作利索地将歹徒的手腕重新包扎起来,张日山的动作熟练而精准,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精细的手术,一看就没少干。
他先将布展开,轻轻地覆盖在歹徒的伤口上,然后用手指将布的边缘抚平,确保布能够紧紧地贴合在伤口上,然后拿起一卷绷带,开始缠绕在歹徒的手腕上,中间蹭到了对方裸露出来的骨头,也是面不改色的继续包扎,那眼神儿,和看一块猪肉没两样。
张日山包扎的动作没有遮掩,几乎是在附近的几个人都看见了那抹红色,也看见了裸露出来的伤口。
那伤口的恐怖程度让人不忍直视,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歹徒微弱的呼吸声和几个人急促的心跳声。
张启山几乎是默许了齐铁嘴和张日山的动作,正好震慑了场上的人,再没人敢出声了。
这略微压抑的景象,如同一个沉重的枷锁,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过也仅仅是吓到了旁边看戏的几个人,在场的几个九门的人,基本上都是面不改色。
霍锦惜在旁边,如同没看见地上的那一滩血一样,面不改色地继续和张启山说话,表明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慌乱,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而九爷,在全程看完了齐铁嘴的动作后,看见人断掉的手腕,只是微微皱眉,也没有多少害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