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在昏暗的晨光中迸溅了一瞬,留下两道狰狞扭曲、泛着金属本色的丑陋伤口。
刺鼻的焦糊味混杂着浓重的尾气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警车被这股力量撞得又是一晃。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咚咚声。
李真燱脸色铁青,眼神凌厉如刀,死死盯住那辆嚣张横在路中的雷诺。
驾驶室的车门猛地被推开。
一个穿着灰色夹克、身形粗壮的男人骂骂咧咧地跳了下来,嘴里不干不净地嚷着:“妈的!怎么开车的?”
“眼睛长后脑勺了?我这新车!刚提的!”
他怒气冲冲地绕过车头,直奔警车受损的部位,目光却极其迅速地扫过警车的牌照和车窗内部。
“混蛋!”魏明前年轻气盛,憋了一路的火气和刚才的惊吓瞬间被点燃,他一把解开安全带就要冲下去理论。
李真燱却一把按住他的胳膊,声音低沉而严厉:“沉住气!看看情况!”
多年的经验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这事故,发生得太突兀。
对方下车后的反应,那看似愤怒实则过于精准的视线扫视,都透着一种刻意。
“李教,我还是先下去车看看!”魏明前用力推开车门。
冰冷的、饱含水汽的空气猛地灌了进来。
魏明前大步走向那个还在骂骂咧咧的灰夹克男人。
他指着警车上的刮痕,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看清楚!是你强行并线别车!你负全责!”
几乎同时,雷诺车的副驾驶车门也打开了。
另一个穿着深蓝色工装、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也下了车。
他身形瘦削一些,手里似乎漫不经心地拎着一个小型工具箱,也朝刮蹭的位置走来,嘴里还打着圆场:“哎哎,警察同志,别激动,别激动,兄弟,有话好说,看看伤哪儿了……”
他的脚步看似随意,却隐隐与灰夹克形成了夹击之势。
王才诚在后座紧张地看着车外的对峙,身体下意识地绷紧,右手悄悄摸向了腰间的枪套。
封吾醒依旧垂着头,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只有被铐住的双手手指,在阴影中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李真燱的眉头锁得更紧,心中那股不安急剧放大。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不适的身体,也推开了车门,沉稳地走了下去。
他站在魏明前侧后方一步的位置,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对方两人和那辆安静得有些诡异的黑色雷诺。
“都冷静点,”李真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事故责任自有交警判定。你们……”
他后面的话,被一声沉闷、令人心胆俱裂的钝响生生掐断!
就在李真燱话音未落、魏明前的注意力还集中在灰夹克身上的瞬间,那个拎着工具箱的“工装男”动了!
动作快得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
他手腕一翻,工具箱的盖子诡异地弹开,里面根本没有工具。
只有一把沉重的、闪着冷硬乌光的加长型活动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