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轻舟拱手应声。
正骨后的彩衣有些脱力,躺在小塌上任大夫包扎。
直到大夫处理好彩衣的伤退出房间,沈轻舟始终站在门口处守着。
“你先休息着,等外面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就回府!”
“是,公主。”彩衣晕晕乎乎几乎快睡过去了,也忘记要改称呼。
谷荔也不在意,只当门口站着的人是聋的。安抚好了彩衣,谷荔回到桌边坐下。
察觉到对自己的忽视,沈轻舟还是走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掌到谷荔的面前。
摊开,是她的骨笛。
“放桌上吧!”谷荔淡淡地道。
可沈轻舟却固执地摊手,等着她来取。
连李绍都不知道这只骨笛的存在,偏偏沈轻舟却晓得这东西是属于她的,还知道骨笛的巨大作用。
因为上一世的她曾经对他毫无保留。
哦,其实还是有所保留的,譬如对沈家的处决。
他这是在试探她?
可谷荔毫不在乎,无视他的逼迫,淡定地喝茶。这只骨笛全天下除了皇帝就只有她有。即使被人捡去了也不打紧,一旦使用了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才不着急。
沈轻舟五指收拢握紧骨笛,恨不得将其捏碎。可他还是如她所愿地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谷粒儿,是你么?”
“放肆!”谷荔冷呵。
可沈轻舟早已经有了答案。
他将骨笛推到了谷荔面前,沉声开口:“公主殿下,微臣一家绝无谋逆之心,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为的都是大邺的子民。公主殿下,如果还不放心的话,我可以让家兄外调,让家父告老还乡----”
“哦?”谷荔的笑容无懈可击,她说,“你既然能说动沈家人外调,为何这么多年了你们沈家还守在京中呢?”
“你---”沈轻舟双拳紧握,果然,小公主跟他一样很早之前就有了前一世的记忆。
不过小公主说的对,他无法说服自己的父兄放弃沈家如今在朝中的地位。
位至丞相,如何能因为他几句天方夜谭的胡言乱语就放弃如今牵一发动全身的沈府。
更何况皇上对沈相一直很放心,并没有猜忌他父亲。这让沈轻舟对父兄再多的劝说都成了无稽笑话。
“公主要微臣如何做才能相信沈家绝无通敌之心呢?”沈轻舟单膝跪在谷荔面前,微扬着脸,看着眼前让他无比熟悉却又感陌生的脸。
谷荔不为所动,连个眼风都没有分给他。
“凭你?呵,你还代表不了沈家。”
“我能。公主应该和我一样早在八年前就拥有了前世的记忆吧,从那天起,我就时刻约束着家人,连府中下人都不放松,这些年来我-----”
他想起了八年前在行宫遇见雨中大哭的小公主。
烧得迷糊的公主一直捂着心口喊疼。可后来太医检查过公主并无心疾。据打听来的消息,公主的心绞痛毛病一直断断续续持续了半年才消停。
“停。”谷荔不想浪费时间去听他的护家史,“沈家有没有罪不是听你说,而是看证据。”
“沈复之,复之这是你现在的字吧。你回来是想复仇的吧?”为何还要惺惺作态地跪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