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滴落屋檐下的水滴。

虽小，却终会在石头上，凿出岁月的孔洞。

一月的时间，如水滴在江凡的心间滴落。

他站在了坟头。

手掌扶在墓碑上，像是挽着她的肩膀。

“灵疏，原来这里不仅有草原，星空和牛马。”

“还有晨露，还有雾霭，还有虫鸣。”

轻轻抚摸过冰冷的墓碑。

江凡的心像一湖静水，吃不进一丝风，掀不起一弯波澜。

“原来，同样的风景其实是会看腻的。”

“美的从来不是风景，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的遗憾，是跨越万水千山的奔赴，是念念不忘的回响。”

“你心所向，不是草原，是有人陪伴的未来。”

“很遗憾，我明白得太晚。”

“陪伴来得太迟。”

他蹲下身子。

手指轻轻抚摸过“灵疏”两个字，目光柔和：

“灵疏，我该走了。”

“对不起，要把你一个人永远留在这了。”

“如果想我，来梦中喊我一声哥哥。”

“我仍会答应你。”

他凝视着墓碑良久，缓缓站起身。

挥手告别。

一阵风吹过。

坟头长出的一片绿色小草，轻轻摇曳。

恍惚间。

他好像看到了一袭浅绿色长裙的少女，站在树荫下，回眸一笑。

然后轻轻挥着手，笑着笑着笑着，慢慢的远去。

直到，再也不见。

“灵疏……”

江凡泪如雨下。

一转身，御剑离去。

他来到了一座雪山上。

云霞妃子早已等候在旁，望着江凡暗淡的眼眸，无声递来了热毛巾，擦了擦他的脸颊。

“灵疏妹妹已经满足而去了。”

“江郎，向前看吧。”

“大家都在等你。”

江凡抬眸望去。

一位位熟悉的人影，在眼中划过。

眸光复杂的柳倾仙，眼含难过的夏朝歌。

并肩而立的宫彩衣和月明珠。

眼露鼓励的天机阁主。

遥遥呐喊的青云宗故人。

四位海族义兄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