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棠一副听不懂的模样:“我也是同姐姐开玩笑呀,怎么,姐姐现在是连这样的玩笑也开不起了吗?那倒是我看错姐姐了,我还以为,姐姐同我开玩笑,我也可以同姐姐开玩笑呢,原来不行?那姐姐以后还是别乱开玩笑了,怪无趣的。”
沈茗萱咬着牙,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她只能懊恼的瞪了一眼祁氏,嫌她多话。
祁氏冷笑一声,伸出手指着沈晚棠的鼻子道:“你小小年纪,就如此争强好胜,半分不容人,不让人,心思怎么如此恶毒,也不知道是随了谁,我们沈家,可没有你这样的低劣脾性。”
沈晚棠眼神锐利,脸上却带着笑:“我们沈家?我和姐姐当然都是沈家人,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夫人似乎是姓祁?”
祁氏脸色一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呀,夫人难道不是姓祁吗?那夫人姓什么?改姓了?”
祁氏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她在心里冷笑,这贱丫头,得意不了多久了,马上她就能让她知道,她就算不姓沈,也能把她赶出沈家去!
想嫁去国公府?做梦!
沈晚棠见祁氏不说话,心里反而微微沉了沉。
这不符合祁氏的性格,按照以往的情况,她现在早该发飙了才对,甚至应该动起手来。
可她竟然忍了!
她绝对在寺里埋了一个天大的阴谋,这个阴谋足够让她这个庶女身败名裂,所以祁氏才会懒得做口舌之争。
沈晚棠目露嘲讽,祁氏最好别动歪心思,她要是敢动,那她也不会客气!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
沈晚棠下车一看,才发现这里不是香火最盛的法真寺,而是距离法真寺不远的沽远寺。
距离虽近,香火却相去甚远,沽远寺的香客很少,连里头的和尚也少。
不过相应的,来这里只要捐个几两的香油钱,就能得到极大的优待。
大概祁氏早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所以她们一来,就有和尚来接应,然后颇有些殷勤的带她们去诵经祈福。
今日出门的借口就是为沈观年诵经祈福,祛病消灾,所以祁氏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诵经持续了整整一上午。
祁氏跪在前面,沈晚棠和沈茗萱跪在后面。
沈茗萱早已经头晕脑胀,耐性全无,她的姿势也从一开始的跪着,变成了歪着,最后直接变成了趴着。
沈晚棠当然也不可能傻到跪的板板正正的,而且,她出发前就怕祁氏故意折磨她,特意带了软垫的,这会儿她也从跪着变成了跪坐——这全都是从小被祁氏责罚罚出来的经验。
一开始,其实她也不会偷奸耍滑,她八岁时被罚跪,都是老老实实的跪,跪破了膝盖,跪酸了腰,可祁氏还是不满意,还是会挑刺,然后继续罚她。
后来,她就学精了,她开始跪的歪歪扭扭,东倒西歪,还学会了作弊和装晕。
现在长大了,装晕不太适用了,但作弊还是很适用的。
正午时分,太阳变得毒辣起来。
这沽远寺的前殿,竟跟法真寺的前殿不一样,法真寺的前殿冬暖夏凉,沽远寺的前殿在炎炎夏日里简直像个火炉,炙烤的人都要晕过去了。
沈茗萱哪里吃过这种苦,她第四次催促:“母亲,差不多了吧?午时了!”
祁氏回过头去,看到女儿和沈晚棠两个都是满头大汗,心里稍稍满意了一些。
她探身过去给女儿擦汗,却训斥沈晚棠道:“你坐没有坐像,这是对佛祖的大不敬!今日是给你父亲来祈福的,你这般敷衍,惹怒了佛祖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午膳你就别吃了,继续在这里跪着诵经,我不叫你起来,你就不准起来!”
祁氏说完,拉起沈茗萱,抬脚便走出了前殿。
沈茗萱回头去看沈晚棠,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妹妹好好给父亲祈福啊,父亲能不能好起来,可全靠你了,你今日若是跪的好,我一定替你在父亲面前美言几句。”
沈观年的毒早就解了,这几天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他还需要什么祈福?
沈晚棠心中在冷笑,人却依旧跪在那里没有动。
直到祁氏带着沈茗萱和丫鬟嬷嬷们一同消失了,沈晚棠才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