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澄玉护着荣国府的人进了宫门,才踏进门,就闹开了。
李纨拉着贾兰,在贾母身旁不住掉泪,看着真是可怜极了,不用她开口,贾母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也不用说,我知道你心里的委屈,自然会给你讨个公道。”
贾母本来就瞧不上贾环畏畏缩缩的模样,如今更是被他方才在门外的举动彻底恶心到了,抬眼间刺向贾环的目光很是严厉,又掺杂着几分嫌弃。
不过她也不想跟这么个混账羔子废话,她只对着贾政说话。
“这就是你的好儿子,自从宝玉去了茜香国,他在府里可算是无法无天,如今更是半点骨肉情分都不顾。”
“兰小子可是他的侄子,方才他做出那样畜牲不如的事,你要是不管不问,我看你以后有没有脸去见珠儿。”
贾政垂着脑袋听训,听到贾母提起贾珠后,慌乱之中,又生出几分愧疚来。
贾珠是他的长子,比贾环聪慧,又比宝玉听话懂事,可是却他先一步而去,如今只留下贾兰一个孩子,要是这个孩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没了,正如贾母所说,他真的没有脸去见贾珠了。
“混账东西!”贾政猛地踹了贾环一脚,“兰儿可是你侄子,你如此狠心绝情,从此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不必再叫我父亲。”
这是要和贾环断绝父子关系的意思,但是贾政明显在气头上,其他人也不知道他的这番话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或者只是一时的气话。
贾政的一脚毫不留情,贾环瘦弱,被这一脚踹翻在地后,捂着小腹嘶嘶抽气,半晌都没有缓过来。
“父亲,我若有半点害兰儿的心思,就让我”贾环咬咬牙,狠心道:“就让我死后被狗叼走吃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虽然嘴上都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的神情都很是不以为然。
方才贾环的所作所为,他们也都看见了,除却生气,更多的却是沁到骨子里的寒凉。
无论平日里如何,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可是贾环却狠心绝情到这个地步,他们怎能不害怕。
贾环缓过神后,见贾政面容严肃,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恐慌来。
“父亲,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他这会儿是真的怕了,扑到贾政脚边不住磕着头,“可是我真的没想过要害兰儿啊。”
可是贾政是铁了心要给贾环一个教训,并不为之所动,他冷哼一声,甩开贾环的手,“那你说,在外面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猪狗不如的事?”
贾环忙说:“父亲明鉴,我素来胆小,见怪物那样多,一时慌了神,就想着用什么挡住他们,谁知道兰儿那会儿在我身旁,所以才”
贾政似信非信,抬手指着他就要骂。
贾环猛地转身,冲着李纨和贾兰磕头,嘴上还说着乱七八糟的话,“嫂嫂,我就是再如何,也不会害自己的侄子啊,真的只是慌乱之下的举动。”
李纨现在只是看着他,就觉得一阵恶心,连一个字也不愿意说。
贾环脑门都磕红了,也没见一个人为他说一句话,心中便很是不平。
这些人,都瞧不起他是姨娘养的,如果此时换作是宝玉,他们怕是早就扑上来哄着护着了,哪里还会忍心冷眼旁观。
不过是看人下菜罢了。
贾环心中不忿,伏在地上开始哭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贾政骂道:“畜牲,你办出这样的事,竟还有脸哭,连我也替你羞愧,我要是你,早一根绳子把自己勒死了,哪里还会在这里丢人现眼。”
他一生讲究君子端方,可没曾想竟生出这么个猪狗不如的畜牲,一时间,又是羞愧又是难堪,恨不得亲手将贾环勒死了。
可是贾环不想死,他比谁都想活着。
“父亲,姨娘拼了命才将我从怪物手中救出来,您看在她的面子上,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贾环这话算是说到点上了。
闻言,贾政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松动了几分。
可是,李纨母子还在眼睁睁看着,贾政一时也有些作难。
要是此番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他们心生怨怼是小事,想来贾母也不会同意的。
但若是李纨自己开口原谅贾环,就是贾母,大概也不会再说什么。
贾政想了想,面上仍是半分不留情,“你休要再说,此次你差点害了兰儿,若是就此放过你,又将你嫂嫂和兰儿置于何地。”
众目睽睽之下,贾政不敢对着贾环使眼色。
贾环不是个聪明人,可是这次,竟神奇地听懂了贾政的话外之意,只见他又扑到李纨脚边,张嘴就开始哀求。
可是翻来覆去还是那些话,他没说烦,别人都听烦了。
贾环此时哀求不断的可怜模样,看在李纨眼里,只会让她觉得更恶心。
她自然不想原谅这么一个差点害了她儿子的人,但是贾政显然是因为赵姨娘的关系,原谅了贾环,她又能如何。
李纨没说话,拉着贾兰走到一边,明眼人都看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贾环狠狠松了口气。
一行人互相搀扶着往前走,王熙凤看着不远处那些营帐,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她的疑问也是其他人的疑问,所有人都把耳朵竖着准备听。
只是林澄玉还没说话,路蟒就出现了。
路蟒知道林澄玉和荣国府的关系,也认识荣国府的人,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登时笑开了。
不过,他还是谨慎地先问了一句:“侯爷,他们之中有异能者吗?”
上次被打脸的疼还没消散,这一次,他要小心谨慎,再小心谨慎。
林澄玉道:“没有。”
路蟒这才松了口气,要是这些人里再出现几个异能者,他真是怄都要怄死了。
“如果他们不是异能者,就要被检查隔离后才能进去。”
路蟒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侯爷,我知道他们是您的亲戚,但是为了大家的安危,该有的过程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