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书影的调侃,虞寻歌手上动作顿了顿,其实她很早就摊牌了不是吗?在万族角斗场就摊牌了,只是好像时不时就能从犄角旮里里发现一点自己从前苟起来的痕迹。
只是从前她摊牌,是因为实力终于足以碾压载酒上的玩家,她不担心有谁会来找自己麻烦。
可这一刻的摊牌,却又不一样,这一刻摊牌,是因为她做好了成为载酒领袖的准备……
她做好了准备,做好了背负载酒命运走向的准备。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就好像从某个时刻,她突然挣脱了披在身上的大衣,回头看才发现,这件大衣不仅不保暖,还因为浸水而给她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那一时刻并不难找。
那一个又一个时刻并不难找!
是枫糖在战场聊天频道里说要买她的诅咒名额,一个玩家背刺她就买一个名额,一百个玩家背刺她就买一百个名额,两千个玩家背刺她就买两千个诅咒名额。
也是枫糖立于所有玩家之前,冲向机械族最高战力的那一刻。
更是战况焦灼时,她笑着对她说的那一句“载酒寻歌,看好了,这才是【干杯】”。
雷光炸响整片战场,她是为了扭转战局,但也是在教导她如何使用【干杯】。
幼儿喜欢向那些她们崇拜的、喜欢的长辈学习。
她从易秋果那儿学到了很多好的坏的习惯,那是她的母亲,哪怕重生后回头看,发现那是如此自私的一个人,可她已经改不过来了。
她和易秋果一样自私,甚至并不认为这是错。
她也从沈玉食那儿学到了很多,学到了藏拙,学到了怀疑一切,学会了凡事留三分力……
她不知道这些是好是坏,她就这么一步步跌跌撞撞走到了如今,她父母双全有兄弟有长辈,但没人扶着她。
后来她又遇到了赫奇帕、露琪亚、雾刃……
这些强者风格各有不同,和她的关系也有远有近。
赫奇帕包容宽和,露琪亚随性洒脱,雾刃……雾刃也是个好月狐。
还有梁破舟,尊严面子对他来说好像是不存在的东西,他好似也没有血性,可他就是从虞寻歌是手里护住了梁家。
这些长辈各有各的优点和长处,却没有谁能改变虞寻歌,直到她在高塔遇到了枫糖。
原来真正的母亲是这样的。
原来真正的领袖是这样的!
原来做人做事应放胆…原来谨慎与张扬并不冲突…原来强者就应该站在高处被人仰望……
虞寻歌叹道:“对,把精力放在这些小事上,太没必要了。”
赵书影被虞寻歌那一脸“我以前都在干嘛”的羞愧模样逗乐了:“你怎么这时候想通了?我以为你是因为你又变强了,才这么无所顾忌。”
虞寻歌也不否认:“确实有这一部分原因。”
可她其实很早就已经变强了不是吗?
可强者和领袖是不一样的。
枫糖的每一次出现,都好像在教导她。
可以谨慎可以阴险可以冷血,这些都是手段,只要你够强,没人能说你不对。
但做领袖是不一样的。
领袖需要极强的人格魅力,需要“我要做到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霸道,需要站在所有人面前为他们指明方向,引领他们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做事。
人们会尊重强者崇拜强者,但只会为领袖生为领袖死。
如果说【午夜放逐】让她有了强者的资本,枫糖则是她走上领袖这条道路的导师。
将脑海里枫糖的影子驱逐出去,虞寻歌笑着反问道:“这样不好吗?”
赵书影也笑,她道:“早该这样,你早该这样!”
离开别墅时,她对虞寻歌道:“定海永远在你身后。”
虞寻歌重重拍了几下赵书影的肩膀:“挺好,将我护在你们身前是吧。”
赵书影正严肃着呢,虞寻歌的话差点让她破功,她努力绷着表情,再一次认真地说道:“真心话,不是画饼。”
虞寻歌:“可以了,朋友,定海的饼,我已经吃不下了……”
赵书影:“说得好像你没给我们吃饼一样。”
虞寻歌:“饼尚往来。”
赵书影头痛地拍了拍额头:“不是,被你带跑了,我是说真的!不管之后会不会有其他玩家参加……那个什么麻将大赛,也不管会有多少玩家参加,定海只会支持你。”
虞寻歌叹气道:“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赵书影一把握住虞寻歌的手:“定海内部用了全部玄学手段,只要有的,都算了一遍,就连塔罗都算了……结果都是指向你!定海愿意全力投资你!定海唯爱虞寻歌,你懂吗?是唯爱。”
虞寻歌:“…………”
她受不了了,赵书影有时候犯病真的很让人手痒,她将点头:“我懂我懂!”
赵书影叹道:“你不懂。”
虞寻歌:“那军团长给我做?”
赵书影:“呃,那不行。”
虞寻歌:“呵呵。”
赵书影:“军团长说过,如果你问这个问题,就让我告诉你,你应该当载酒的军团长,而不是定海的军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