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前，顾滟望着巍峨的城门，驻足良久。

裴修年没有出声，只是站在她的身侧，抓着她的手陪她一起站着。

不知站了多久，顾滟突然出声，“爹爹他就是在这里被处死的，车裂之刑，一定痛极了。”

“滟滟……”裴修年揪心地叫她一声。

但顾滟并没有他以为的痛哭流涕，她表情平静，甚至还对他扯出一丝笑意，扭头对他道：“无妨，我会让害死他的人更痛！”

裴修年没有说话，只紧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我随你一起。”

进城之后，他们并未去裴家。

这段时间，忍冬等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顾滟痛苦的模样他们也都看在眼中，所有人都比平时安静了许多。

见马车没有驶向裴家，也不是去张家的方向，忍冬还是忍不住走到马车旁提醒道：“郡主，今天是婉小姐孩子满月的日子，既然赶上了，郡主不去参加满月酒吗？”

马车里的顾滟一怔，仿佛才想起这回事。

裴修年低声道：“不去的也没事的，等做完一切，我们再回家。”

顾滟看着他，扬声对车夫道：“先去一趟杨府。”张婉的夫家姓杨。

杨府今天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还未走近就已经能听到府内喧闹热闹的声音。

就算已经到了张府门口，顾滟也没有让车夫上前，而是让他把车停在了张府门口。

她拿出早就给孩子刻好的手串，手一翻从空间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装好，又看着裴修年，“你准备礼物了吗？”

裴修年对她一笑，“还要有劳娘子为我准备。”

顾滟想了想，又从空间取出一个木盒，里面放着一个金项圈，坠着一块白玉的无事牌，本是她给双双准备的礼物。

她还给双双准备了许多，倒也不差这一件。

看她凭空掏出这么多东西，裴修年从始至终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从她拿出那个木雕小鸟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虚空中她有一个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顾滟掀开车帘，把东西递给外面的老沈，“找人送进杨府，就说我们赶不回来，这是送给孩子的礼物。对婉姐姐说声抱歉。”

“是！”

老沈立刻安排人把东西送了进去。

而顾滟也没有立刻离开，一直等到下午，宾客开始陆续离开，杨府门口，杨家姐夫在门口送客。

没多久，张正川先从门内走出来，握着杨家姐夫的手，向来不苟言笑的他，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容。他身后相携的张夫人和赵氏也走出来，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十分亲热。

而裴双双正对两人比画着，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张夫人掩唇大笑，赵氏却瞪她一眼，伸手要去拧她的耳朵。

顾滟看着这一幕，如淬了冰的眸子也软化几分，盛满了笑意。

能看他们一眼，她已经心满意足，正打算放下窗帘，却被裴修年按住手。

“再让我看一眼。”他目光看着窗外，低柔一笑，“双双似乎又长高了，你给她准备的衣服怕要穿不上了吧？”

顾滟看着他，“裴修年，你不必跟我……”

她还未说完，裴修年已经放下了帘子，对车夫道：“去宫门！”随后才看着顾滟道：“你刚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