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悟了,峻渊已经有三千多年,再没有过这种自己是“学生”,依靠书籍来开拓自己视野的感觉了。
这是三千年来的第一次,不像是之前那样的一点就通,更不是新瓶装旧酒,这是真正峻渊在归洪从未见过的事物。
陈信见峻渊看的入迷,也不打扰,便找了个地方修炼起来。
要说哪里灵气充沛,还得是真仙岛这边,也难怪当年正仙宗会选在此处建立宗门。
陈信就这般平静的修炼,五年之后,玄阳二十六年,峻渊的气势突然开始暴涨。
陈信这才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笑的如同孩子一般的峻渊。
“老师,你突破了?”陈信问道。
峻渊点了点头。“突破了,而且我感觉,下一次突破在五十年内便会到来,老夫我竟然有生之年,还能够有机会突破到洞虚境以上的境界。”
万分欣喜难以言喻,峻渊的眼中竟然冒出了泪花。
原本以为,仙路至此便已经断绝了,但谁曾想到竟在暮年之前,还有机会升至更高的境界。
五百年的时间,对于峻渊而言这是个挑战,但峻渊对此无比自信。
其实,原本峻渊的修炼便一直没有停滞,即便修炼缓慢,峻渊也一直在进行着苦修。
九州心经的效果,肯定没有强到这般地步,峻渊能提升这么快,完全是因为他之前的日积月累。
陈信等峻渊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才上前说道:“老师,归洪修士之所以无人能够飞升,卡在洞虚境的事,我大概已经知道了。”
“哦?便是跟这九州心经有关是吗?”
“正是。”
陈信望向北面的归洪大陆方向。“归洪修士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直在一味追求术法追求力量,修士们修身而不修心。”
“不怪正邪皆是如此,不论是心向正义亦或者一心向恶,都无人去追求自己所向往的道,只是一味靠着前人留下来的修炼经验。”
“我猜测洞虚境以后的修炼,一旦坚持不了道心,修炼便会愈发艰难。”
峻渊点了点头。“修身而不修心,原来这才是正仙宗修士,没有出现飞升之士的原因。”
“难怪当年苍魔老祖,一心改善苍魔十三经,甚至放出话来说,谁能在他死后帮他继续完善苍魔十三经,他才会收他为弟子。”
“看来苍魔老祖,已经隐隐约约感悟到了这件事,只可惜世人无人知晓,都以为他的苍魔十三经已经是完整功法。”
陈信设身处地的想道:“可能对于苍魔老祖来说,苍魔十三经只是一本跟其他功法差不多,是有助于攻伐的功法吧,对他而言仍旧超脱不了洞虚境的诅咒,所以即便不传下去,也没什么遗憾的。”
“他真正的遗憾,反而是无人能够在他死前,接手了这本功法,替他继续完善下去吧。”
峻渊道:“这本九州心经是好东西,只可惜不是一般人能看懂的。”
“可惜我寿元将尽,即便是想要以九州心经为基底,创作出更浅显易懂的心经却是不够。”
陈信道:“老师还是先突破要紧吧,等到了更高境界拥有更多时间,老师再去传道也不迟。”
“是啊。”峻渊难得的,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两千岁那会的自己,这是青春焕发的感觉,即便自己已垂垂老矣,但这本心经,让自己得以重生。
看着峻渊的模样,陈信感慨万千。
是啊,如果仅仅只是到了洞虚境界便止步于此,对于修士而言是何等遗憾之事。
仙路已断,即便是仍旧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
也许那些低阶修士们觉得,能活一万岁就该知足了。
但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修仙之人不管到了什么境界,所追求者依旧还是长生,不管是活一万年还是十万年,只要有寿终之时,便依旧是憾事。
峻渊之前的平淡,也许并非是他的本心,而是他对于未来早已不充满任何期待,便如暮年的凡人老者一般,只是在静等死亡降临罢了。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见到这么大年纪的峻渊,如同期待明天的少年一般朝气焕发,没时间去想峻渊的紫阳凝元功会不会受到影响了,陈信也被感染,跟着打坐修炼起来。
陈信和峻渊师徒二人,时而打坐修炼,时而感悟九州心经,如此这般之下,修炼速度远比之前要快的多。
而且陈信还有了一些别的发现,那便是虽然化龙诀中的心经不适合自己,但至少看了之后也会对自己有所益处。
不过化龙诀关于心经方面的内容是和化龙诀绑定的,因而陈信即便是单独分享给峻渊,也没什么用处。
既然已经证明了这个方法是正确的,陈信便回到了灵界,在九州大肆抄录九州心经,因为此心经苦涩难懂,所以能看懂的人并不太多。
不过陈信灵界之内的修士也并非凡人,不少都是资质上佳之人,即便是王回泽和杨强战,花费时间也能够有所领悟,只不过相比于林炎等人,更缓慢就是了。
陈信将自己关于洞虚之后的境界需要修心的结论,告知了灵界之内的众人。
随着这件事被陈信以实践证实,林炎的记忆彻底成了笑话。
“是的,我并不是什么重生者,我是被人利用了,肯定是有人想把我当献祭归洪的棋子用,我乃归洪气运之子,怎么可能反而去杀害这片护佑我的天地!”
“难怪当年在灭炎山,我的直觉出现了错误,那种发自内心阻止我这样做的感觉并未发生。”
“于天地而言,踏入灭炎山,并非是什么错事,这对我而言反而是救赎!”
悟了,林炎完全都悟了。
吕良佐道:“难怪你当年,会发了疯的非要去这么不吉利的地方,我还曾以为你选错了地方,现在想来你这是来投奔主人了啊。”
没理会吕良佐,林炎看向陈信感谢道:“主人,若没有主人你,恐怕我现在还被人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