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好多下乡知青，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猫冬”。

真正像猫一样，窝在温暖的小窝里不出来。

谭小絮和高毅松也回到连队猫冬去了。

过着梦想中吃吃喝喝、不用工作的小日子。

锅里炖着大鹅，灶膛里埋着烤地瓜、烤栗子，桌上放着大把的瓜子、松子和麦芽糖，屋外冻着粘豆包、饺子、柿子、冻梨。

想吃就吃。

想睡就睡。

任凭外面天寒地冻、偏僻荒凉，屋里的烟火气始终温暖着人的胸腔。

谭小絮大多数时间都窝在高毅松家里。

然后，顺便窝在高毅松怀里。

想着一年前刚来的时候，幻想着如今的生活，都实现了。

超标准实现。

因为还多了一个高毅松，这是原本意想不到的。

窗玻璃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谭小絮找了一根小木片，刮掉玻璃上的冰霜。

外面天空阴沉，四野灰蒙蒙一片。

“真的要刮大烟泡了。”

“什么叫大烟泡？”高毅松靠火墙坐着，放下手里的书问。

“就是暴风雪，我们当地人叫它大烟泡。”

高毅松微笑着问：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你是没见过我们这里的暴风雪，风大，雪也大，风把雪卷起来，像大团的雪雾一样，天和地都分不清，而且有时候刮起来的雪一团一团的，像泡泡，所以叫大烟泡。”

高毅松想想自己在哈城、鹤城见过的暴风雪，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天地间混沌一片，确实挺形象。

不过，那里的暴风雪，应该没有边境上的暴风雪厉害。

谭小絮看了外面的天气，预计暴风雪今天夜里差不多就到了。

她又回到高毅松身边：

“你不回家过年，不用打电话回去问问吗？”

“不用，他们是军区的电话，外面打不进去，里面想要打出来，也没那么容易。我们写了信回去就好。”

前段时间，谭小絮和高毅松各自写了一封信给徐正隆，给远在哈城的徐正隆拜年。

把人家儿子拐带到这么偏远的地方，谭小絮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高毅松抬起胳膊，谭小絮默契的钻到他胳膊下面，两人靠墙抱着。

高毅松继续看书。

谭小絮的手，就在高毅松心口摸索。

高毅松外面只穿了件毛衣，隔着毛衣，感受强劲有力的心跳。

她现在很喜欢听他的心跳声。

咚、咚、咚……

“如果，你喜欢，”高毅松突然闷声开口，“你要是喜欢的话，摸别的地方，也不是不可以。”

谭小絮：“……啊？？”

她扬起下巴，看向高毅松，一脸“我听不懂你说什么”的纯洁小表情。

高毅松低头，一派正经。

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