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晚上，城南的街上到处都是人。

天元心乱如麻，她也没心思玩，直接回了大司马府。

北斗将她送到门口，待她进府的时候，他突然出声叫住了她：“你何时能给我一个答复？”

天元回头看他一眼，也不说话，转身匆匆地进了府。

头也不敢回。

两人之间这层窗户纸被捅破，天元想，她和北斗之间的兄弟是做不成了。

柳岁岁不在府上，春杳也不在。

天元转了一圈回到自己小院，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死活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北斗跟她说的话。

她整个人还处在一个呆滞的状态，根本还没回过神来。

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是越翻越乱。

最后索性坐起身，穿上衣服跑去找柳岁岁。

柳岁岁刚从外面回来不久，刚沐浴完，春杳正在给她擦头发。

见天元这个时候过来了，而且还耷拉着脑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怎么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天元突然委屈起来。

“娘子……”

“怎么了？你不是出门了吗？谁欺负你了？”

“呜呜呜娘子，我完蛋了。”天元站在柳岁岁跟前，哭唧唧的，一副天塌的模样，吓了柳岁岁一大跳。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是北斗，”天元也不知道自己难受个什么劲儿，“他说……他说他喜欢我……”

“……”柳岁岁傻眼了。

春杳：“……”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扑哧’笑出声来。

天元傻眼了。

“您怎么还乐？”

柳岁岁一边笑一边拉着她的手：“这不挺好的么？北斗长得也好，武功也好，跟在沈工臣身边，前程也是好的，你怎么还哭了？”

“可是……可是属下一直拿他当兄弟……”

试想一下，如果你一直拿一个人当好兄弟，对他根本没有半点的男女非分之想。

但突然有一天，这个兄弟拉着你向你表白。

你是惊喜多一点还是惊梀多一点？

恐怕没喜，只有惊吧。

柳岁岁其实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她拉着她坐下来，轻声问：“那你对北斗什么感觉？”

天元轻轻摇头：“他对我一直挺好的，我也一直拿他当大哥，虽然我知道我自己是个姑娘，但从未往男女之情上想过。”

“他抱过你吗？”柳岁岁突然问她。

天元一愣，接着小脸一红。

支支吾吾：“抱过……”

“他抱着你的时候，你什么感觉？”柳岁岁谆谆诱导，“有没有心跳加速？有没有觉得浑身不自在？有没有害羞？”

天元试着回想了一下。

“心跳加速没有，就是不自在。”

柳岁岁和春杳对视一眼。

两人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对北斗的可怜和同情。

小元儿情窦还没开呢，北斗这情路注定漫漫又长长。

小姑娘突然被人表白说喜欢。

慌乱肯定是有的。

柳岁岁对天元柔声道：“那你先别急，北斗喜欢你，便让他喜欢就是，你继续过自己的日子，若是觉得和他相处起来不自在，那便不再见他，等清楚了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再做决定。”

她的话，让天元混沌的脑子终于有了一丝光明。

她轻轻点头：“都听娘子的。”

待她离开后，柳岁岁对春杳道：“你明日派个人去一趟国公府，让北斗过来找我。”

“好。”

……

北斗得知柳岁岁要找他，心里便已经有所准备。

他临去之前见了沈工臣。

沈工臣看着他：“太心急并不是好事。”

“属下只是想让她早点看清属下对她的感情。”

不然她一直拿他当兄弟，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