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白豌大概猜到这人想要说什么,立马否认。
文人乞丐见状,忍不住道:“他的笔法精妙,难以临摹。兄台能做到如此,更是难上加难。你……”
似是犹豫,因为已经听出了大庆人的口音。
玄璃举国通缉韩妙染!
况且玄璃和大庆还有世仇,画坛那等人物怎可能深入虎穴来到这里。
韩妙染的《惊变之卷》和《破国之殇》也基本笃定了对方一定会仇视自己这个玄璃人。
“那……在下大概是想多了。”
白豌露出淡淡一抹遗憾:“看你一副吃不饱的样子,想多了也是正常。”
他最擅顺竿子爬,并不想和这人有更多的交集。刚才是对作品追求导致失态添笔。
文人乞丐无奈的摇摇头:“好!”
只能远远看着破烂衣衫的人离自己远去……
白豌大概猜想不到,自己在玄璃的名声比大庆还要大。
对这里许多人来说,一名画师的画竟然可以调动三军的士气,被敌国举国通缉,实难想象。
更不必说玄璃崇尚佛教,大庆灭佛灭道。竟然以区区壁画保住了一座寺庙。
再有大赢前朝什么废相,旧臣那番抄家动乱,每一项事迹,堪称绝唱!
……
玄璃想活捉韩妙染的人可不少!
而这个文人乞丐,差一点就认出他了。
……
射弓宴。
宝殿之下,金熙宗大宴群臣。
但是君臣却没有互相推杯换盏,个个形色拘谨。
当朝国师坐的比皇上还要高位,一袭红长袍笼在身上,衣身展翅朱雀气势磅礴。
大臣们纷纷抬眼瞧,打量着这个在大赢蛰伏四十年的谷洋。
为了灭大赢,甚至连当他国太监总管这样对自己狠绝的事情都做得出。
虽无法留下子嗣,但是已无上威严!
群臣不禁感慨:为国做到如此,积累这样权盛,谁也无法撼动功绩……
国师谷洋举杯颂:“射弓宴,开宴吧!”
金熙宗慵懒的坐在旁边的金座上,自嘲的低低举杯,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
“敬国师——”群臣举杯。
所有的臣子都遥遥颂国师,将金熙宗抛在一边。
这场每月一次的宴会开始!
明明夜色,但是因整个宫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宴席正中的有个巨大的圆台,周围彩色灯火如百花,镶金灯具环绕。
节镇狱的战俘从皇宫前门白玉桥进人,一圈圈走向圆台。
三百大赢俘虏被绳子牵引,拖着身子,被催促着上前。
啪!啪!啪!
一声声鞭打声传来。
这些人仿佛牲口一般,不论男女老少都被剥掉了上衣,袒胸露背,赤裸上身披羊皮屈辱的行走。
此为——牵羊礼。
“这……”
身穿宫奴衣服,隐在柴炭司给灯火添油的白豌震惊的看着。
唇口颤抖至极。
端坐高堂,身穿华服辱他国子民!
宴席上的玄璃人,麻木不仁……
旁边的同样身穿宫衣的凌书墨紧紧握住他的手,示意忍耐。
“嗯!”白豌闷哼一声。
二人双双对视,目露愤慨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