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炎挥起手向四周示意,口中心不甘情不愿的:“放行吧!”
几人稍稍欠身,白须人道:“多谢大人!”
周围人抬起轿,一步一步踏过城门,进兴陵。
所有侍卫从其进城后依旧在打量,从马蹄到轿子的装饰都眯着眼看,审视的极为认真。
等到他们进了城,皮肤黝黑的侍卫才进去马车轿里。
阿砚问:“你当真给了他银子?”
那沉沉的小袋子,可观的很。
谁知身旁人理所当然道:“假的!掺了铜和铅做的。我怎么可能给他真钱!”
白豌耸耸肩膀。
“那万炎何时混的如此憋屈,竟然从三军统帅沦为城门侯的小头领,假银子还能闹到天上?”
白豌捋了捋自己的白须,感慨道。
“小声些。”凌书墨立马捂住他的嘴,“玄璃赏罚分明极其严苛,只要犯了错,哪怕是王侯将相都会被连贬数级。”
看着把自己面容变得黝黑又长相平平的人说的声音如此好听。
实在让人觉得反差极大,不太自然。
白豌似面容有些抽搐:“子辰,你何时学的玄璃话?”
若非刚才解围,以那个姓万的纠缠不休,说不定早就认出他了。
阿砚悄然道:“那算什么,公子从前作为礼部尚书,自然精通三国各部族和州府的语言,风俗和文字。”
凌书墨没有出声,淡然道:“为官几年,总得学点东西。”
身旁人饶有兴味地注视着这个人,连连点头:“不愧是我们家的凌相公,什么都会,刚才那些个叽里咕噜的,实在是……”
咳咳!
阿砚连声咳嗽,只要逮到机会就这样赞许凌书墨,也不看看旁人在附近。
尤其是,如今还是一副满脸褶子,指长白须,笑的像捏皱了的老皮子纸团儿。
凌书墨却是习惯了,笑着注视着人,任由其侃侃而谈,互夸仿佛成了习惯。
等到白豌终于说完,他才道:“说完了?”
“嗯。”白豌点点头。
听众当结束了,凌书墨才从此前的静静倾听开始说话。
“阿白,我们如今进了玄璃的都城兴陵,一切要谨言慎行。这是整个城内地图,尽量铭记在心。”
话罢,他摊开一张早已经绘制好的兴陵舆图。
整个兴陵到处都是禁卫军和侍卫,朝中主要是谷国师的人。
城中百姓主要居住在西面,南面是节镇狱,本来为古刹石佛禅林。
该地专门关押管辖之地的犯人以及从前大赢的战俘,如今庆朝的罪奴。
东面是皇室权贵的居所,北面是成片的佛寺和道观。
南北相对,一个监狱一个佛寺,杀戮对法事,乞丐和马夫围成一圈,可谓极其讽刺。
“我们刚才进入的是北城门,消息传闻齐荼兄是在南城门城墙上留下的《夜行人》。”
白豌一惊:“节镇狱就在南面,小洛洛是个谨小慎微之人,若非必要他不可能出现在南城门,更别提在城墙上作画。”
“正是。”凌书墨面色郑重,“一会儿安顿下来,我们去南城门看看。”
“等等。”白豌一拍手,稍稍一笑:“我们先去西城的乞丐窝,马夫劳力冗者呆的地方去看看。”
了解一座城的所有,唯有最底层的乞丐,到处摊派做工的帮役冗者最为清楚。
“子辰,我们一会儿扮乞丐和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