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流如织。

沈青黎直接赶到会悦客栈，找到冯掌柜。

她将人喊到上房，说：“这几日停业整顿。”

冯掌柜一愣，“为何？我们酒楼从没有歇业过。”

“那便开一次先例，歇会儿。”

冯掌柜还是不解。

沈青黎从怀中掏出写好的新店规，说：“我们要做大调整！”

冯掌柜来回看了几遍，觉得这黎老板当真是……天真！

他扬了扬纸张，只第一条，就发出了疑问：“不知道是什么让黎老板觉得，会有人花上十金，就为了进我们的店门？”

他嘲讽笑出声，觉得这小公子真是无稽之谈。

沈青黎的眼眸晦暗了几分，她眉睫下垂，反问道：“冯掌柜成亲了吗？”

“已有家室。”

冯益川觉得奇怪。自己有没有成亲，跟店里这十金的入门费，有什么关系？

刚想完，便听沈青黎，悠悠开口，“既然已有家室，那若是换东家的话，应该会很不方便吧？”

语毕，冯益川面上的神色立马僵在原处。

沈青黎笑了笑，说：“还有问题吗？”

“……没。”

“既然没有，那就辛苦冯掌柜了？”

“从令。”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是人类心理学上，关于收服的，最有用的办法。

这原本是上一世中，那些资本家最喜欢的戏码！

而沈青黎，曾经恨透了这些人！

没想到，如今自己也成了那副嘴脸。

不过她没办法，必须要这样！否则店内改革，掌柜的因陈固守旧，带头造反、阴阳怪气地打击士气，随便搞几天，都能让她扒下几层皮！

所以，她把新的改革方案颁布下去，直接在掌柜的面前树立起威严后，直接只等着验收成果。

岂不美哉？

“哦，对了，冯掌柜是天京本地人？”

冯掌柜恭敬回话道：“是。”

“那你可知，那些行脚商一般出自何处？”

冯掌柜不知她要干嘛，不想一把年纪，还要再受她一顿排头，于是仔细回想着，恭敬说了：“燕山里有一处镇子，金山那边好像也有一些。”

“其实行脚商本起源于那些交通落后的村子赶集，他们绝大部分都是本地农人，为了以物换物，聚集到一处市场里，集中售卖，卖完即止。”

“只有极个别的，远在边陲，以路线为主，把这座城的物品，背到下一座城卖，再把下一座城的物品，继续往前带，以此类推……那是正经的行脚外商。”

冯掌柜一本正经地科普，最后下了结论：“所以想要找他们，直接去那些地方转一圈就行了。”

……

从会悦客栈出来。

只听长街的尽头，一声“驾”高呼而来。

街上群众纷纷避之不及！

沈青黎蹙眉，冷眸看去，却见马蹄紧踩，而后嘶鸣。狂飙的鲜衣怒马，在她面前停下。

“黎兄！”一声惊呼，谢落尘从马背上跳落，喊道。

“落尘贤弟……”沈青黎支吾着，心中有瞬间的慌乱。

怕是昨夜的应激反应？生怕他会将自己认出来？

但她确实想多了。

谁会记得一个在街上素未谋面的娘子呢？

想及此，她底气足了些，挺直了腰背，道：“好巧啊？”

二人今日并没有约见。

“好巧什么啊！我喊了人在这里每日守着的！你一来，便会给我送信！”谢落尘坦坦荡荡。

沈青黎勉强扬了扬唇，“有事？”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还有两个发小，你还记得吗？”

一白一银的身影快速从脑中闪过，沈青黎故作沉思，“似乎有这么一回事儿。怎么了？”

“我们今日在护城河边包了一条花船，怎么样？要不要一起？”

“花船？”沈青黎有些心动。

还没去过呢！

但眼下还有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