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外公外婆了。”
“我做了个很伤心的梦,醒来爸爸不在,我害怕!”
“梦都是反的,”季澜伸手想丢纸巾。
看了圈才发现这里不是南洋,带着孩子待久了的屋子里,所有东西摆设都是她顺手的事儿,而这里,不是南洋。
季澜刚想将纸巾握在手里,一只大手伸到眼前。
季明宗无声凝着她。
须臾,她将团成一团的纸巾放在他掌心。
“谢谢!”
“你倒是客气!”季明宗这夜,情绪难言。
在季澜那里窝了一肚子火,到了孩子跟前还得演戏。
“真的吗?”小家伙抽抽搭搭问。
“真的!”
“我想跟外公外婆打电话。”
“太晚了,明天再说,”季澜哄着他:“睡一觉起来再打好不好?外公外婆也要休息呀!他们年纪大了,熬夜会死掉的!”
小家伙一愣,听到死掉两个字,张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季先生:“有你这么哄孩子的?”
“哭吧!哭着哭着天就亮了,”季澜懒得搭理他,一本正经的告诉小家伙即将发生的事实。
小家伙哽咽了声,水淋淋的眸子望着季澜:“那我想跟妈妈睡。”
“不可以。”
“为什么?”
“我活该了四年多,该轮到你爸活该了。”
季澜掀开灰色被子拍了拍床,让小家伙躺进去。
强硬的让他睡!
哄睡不到两分钟,轻微的鼾声从卧室响起。
母子两人前一秒的斗智斗勇在此刻都化为灰烬。
不过前几日,他问张应,孩子幼时好带吗?
张应如何回应的?
他略微思忖了番才道:“轮到谁带就是谁的报应。”
“不能让你立即死,但绝对能让你活不久。”
他细细展开说了说他家幼子的情况,爸爸爷爷奶奶的所有好言好语规劝都抵不上亲妈一巴掌。
打一顿老实一天。
自己当爹之后才知道科学育娃要么是扯淡,要么不能用在男孩子身上。
而显然,季澜对小家伙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须臾,季澜起身准备离开。
见季明宗静站不动,稳了稳心神。
转身时的脚步快了几分。
离开卧室走到起居室的人刚松了口气。
身后脚步声响起。
季明宗拖着她的手腕进了客房。
步伐过快,以至于她脚步略微有些踉跄。
“季明宗!你慢点。”
午夜,家中又有幼子,季澜说话时,腔调刻意放低了些,以至于这话听起来没有半分威慑力。
“为什么?”客卧门旁,季明宗摁着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语气乌沉又可怖:“为什么?”
季澜没有跟人犟,反倒是轻叹了声:“习惯了?”
“习惯什么?习惯防着人?”
季澜抬眸,与之相视,平静的目光跟季先生的冷肃形成鲜明对比:“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吃过亏了,季先生不是很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