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对坐在石桌两边，两人对视了良久，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茶壶空了两次后，傅九离先开了口：“师傅？”

对面的男人吁了一口长气：“是我。”

两人又是一阵默然。

傅九离再次开口时带着些许迟疑：“师傅，您这具身体”

沈牧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你都知道了？”

傅九离看着他，点了下头。

沈牧又叹了口气：“这具身体我早已决意让给他了，若不是他执意刺杀你，我”

这次不知怎么回事，在感应到徒儿有性命之危，强行出手救下徒儿后，他竟直接主导了这具身体。

且任他如何要沉睡过去，想把身体的掌控权还给沈厌，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任他怎么暗中呼唤沈厌的名字，也无人搭理他了。沈厌就像忽然间凭空消失了一般

傅九离想了想，道：“但他这次好像不是为了杀我，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

回想了下一个时辰前两方交战的场景，傅九离眉头蹙起：“就好像是他故意要引你出来。”

沈牧愣住了，眸中充满了惊愕：“你说什么？”

傅九离：“我也只是猜测。不管怎么样，您如今既然醒来了，还打算消失吗？”

他本不是爱插手旁人决定的人，但为了母亲的妹妹考虑，便多问了一句。

沈牧眸光闪烁了几下，微微笑着道：“你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我也放心了。至于这具身体，是我欠他的”

傅九离抬眸：“那您欠南疆女皇的呢？您打算如何还她？”

沈牧：“什么？”

傅九离眉毛一挑：“她来了。”

沈牧的目光顺着傅九离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熟悉到了骨子里的美貌女子疾步匆匆，正朝他们这边跑过来。

他就像被什么烫到了一般，立刻从石凳上跳了起来，转身就想跑。

却被女子一声呵斥：“你站住！”

沈牧只顿了一瞬，就又动了。速度快得跟闪电一般，一溜烟就没了影。

待慕容嫣终于跑过来时，石桌旁已经只剩下傅九离一人了。

傅九离抬眼看她：“如你所见，人被你吓跑了。”

慕容嫣的目光凝视着男人方才消失的方向，沉默了许久，才问出了那句话：“他如今？”

傅九离：“是沈牧，你的皇夫。”

他的目光也看向师傅逃跑的方向：“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彻底醒过来了。”

“他现在还一心想着将身体送给沈厌，但一时半会，应当是没找到让沈厌回来的办法”

“但他好像很怕你。”傅九离若有所思：“你对他做了什么？”

“还是说他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