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吴征彼时正在安慰周嫦今。
周嫦今泪如雨下,一点也不肯相信谢静宜才是那个孽胎。
她不停地比划着,“她出生时那样小,跟只猫儿一样,娇养到现在才好不容易长成了,怎么会是她呢?怎么……怎么偏偏是她呢?”
如果谢令姿是那个孽障,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谢令姿死不足惜,可偏偏是她最疼爱的那个女儿。
“好了夫人,我明日叫了令姿回来吃饭,她答应了。”
周嫦今忽然红着眼睛嘶吼起来,“叫她来做什么!她就应该代替我的小宜去死!她就应该去死!她才是最该死的人!”
“周嫦今!”谢吴征重重吼了一声。
“你错了这么多年,还要错下去吗!”
“若是因为你,谢令姿与我们离心,我谢家就再无可以嫁人的女儿了!”
周嫦今眼含泪水,定定地看着谢吴征。
谢吴征语气也软下来,“谢令姿既然不是孽障祸胎,那我们为人父母,应该做的就是让她回到将军府,而不是让谢家与女儿离心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何况你不为她想,也该为我们的阿棋想想,大夫说,阿棋日后再也不能习武了。”
“这都是谢静宜害的啊……阿棋日后怎么办?你总在阿棋面前提静宜的好,你让我们阿棋怎么想?他本就伤心极了,你还要伤害他吗?”
“难道比起一个孽胎,儿子不及她重要吗?”
周嫦今冷静下来,“对,还有阿棋,还有阿棋……”
“将军,之前说的,让阿棋接手少将军的位置……”
见谢吴征蹙眉,周嫦今又不禁落下泪来,“将军!阿棋如今已然不能施展宏图,不如让阿棋跟着您,去军中挂个少将军的名……”
“若是如此,我对令姿的芥蒂也能少些。”
“至于谢凌那孩子,他这样优秀,总能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的,不是吗?将军。”
“如今谢凌有功,谢云也跟着宁王殿下做事,只有我们可怜的阿棋,无人疼爱……”
谢吴征皱皱眉头,思量了许久,终于松了口风。
“这事儿,明日在家宴上,我会与谢凌提,想必谢凌那孩子孝顺,不会拒绝的。”
次日,谢吴征一早就打发谢凌接谢令姿回府。
谢令姿坐在马车上,有些无聊地打着哈欠。
谢令姿下马车时,见谢棋裹着厚厚的披风,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身边的仆从似乎在劝他回厅堂去等,可谢棋却十分不耐烦地推开了他。
见马车远远驶来,谢棋眼睛一亮,快步往前走了几步。
谢令姿下马车时,看见谢棋,愣了一下,然后接着下马车。
“四妹!你慢点!”谢棋上来就要扶谢令姿。
谢令姿跳下了马车,打量了谢棋一眼,而后开口。
“你不必如此,我救你,并非是因为你于我而言很重要,相反,你之前对我的所作所为我都记在心里。”
“我只是不想谢静宜害更多人的性命罢了,与你谢棋无关。”
谢令姿说完,掠过谢棋就走进了府中。
谢棋怔然。
谢凌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弟,你身子不好,快去屋里暖和暖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