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落马摔伤后,萧阳嘉便不再与唐贵妃过多商讨事宜,但此事他还是想争取一番,至少在不确定谁能为自己所用时不能草草决定。
因此她将云惜灵的事迹与冷宫之遇都告诉了唐贵妃并劝道:“母妃,不过一个死人,若是她的女儿能为我们所用,岂不更好?”
岂料唐贵妃听后并不认可,身为后宫的妃子,她所求的不单是位分还有在陛下心中的位置,看这居住的紫芸宫都带着死人的名字,唐贵妃露出凄楚的冷笑。
可她不认为是皇帝的错,反倒指责他,“你竟知晓这一切为何一直瞒着本宫?”
萧阳嘉以为她说的是叶浅夕的身份,便道:“此事儿臣还不确定。”
“本宫问的是,你竟知道你父皇的旧事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唐贵妃气不打一处来,好似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就她被蒙在鼓里。
对此,萧阳嘉并未作答,本以为父皇亲近之人都知晓的事她也会知。
他垂着头颅,似心虚般不敢去看她的眼神。
若是被发现自己还一直留着从父皇那里顺来的画像,经年累月的临摹便对画上的女子有了别样的心思,母妃该是有多伤心。
虽是气愤不已,但孰轻孰重唐贵妃还是分得清的,望着坐在车舆上的儿子,她心痛万分,深吸一口气后便不打算再去追根问底。
“就凭你父皇那样的手段连一个女子都掌控不了,你以为你就能掌控她的女儿?”
“若此事为真,那广安侯伙同姜雅云一同欺骗儿臣,又如何能好掌控?”
姜雅云是唐贵妃相中的王妃人选,原以为他是真的喜爱才会应下这亲事。
想到这里,唐贵妃亦是有些懊悔,“可惜,那日如果你见到姜雅云或许就不会上她的当了,你总是不肯听本宫的安排。”
难怪她屡次召见姜雅云,那小妮子从来都以婚前不宜见婆母为由拒绝,这一家子心机果然深沉。
更多埋怨的话如鲠在喉,她始终说不出口。
萧阳嘉也意识到自己不该顶撞,于是道:“母妃,如今不是探究对错的时候,父皇已向儿臣提及多次将叶氏赐婚给儿臣为妃,儿臣还未曾答应,不知母妃有何想法。”
那是他被人误导才会判断错误执意不肯,不过可以断定的是至少元靖帝是心向他的,好在一切还来得及。
如此想着也算是因祸得福,心中被姜雅云欺骗的激愤也逐渐淡去。
唐贵妃轻嗤一声,她可没忘记,叶浅夕是如何在赏花宴上巧舌如簧,那样牙尖嘴利的女子她向来不喜。
不说自己的儿子如今身残,就算是完好无缺的一个人,那样诡计多端的女子也不一定会瞧得上,“叶氏么?她能够从皇后眼皮子底下逃掉,瞒着你那么久,你觉着她想嫁么?
她连顾言知都能算计,你看她是个简单的女子吗?以本宫对女子的了解,被男人伤了心怎么着也会多几个心眼,她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用的。”
这一言点醒了萧阳嘉,她说的不无道理,何况叶浅夕恐怕早已心有所属。
他期望的心渐渐失落,这些年来也实在人残智短了些。
“这样大的事,你身边的那个暮迟竟毫无察觉,你不觉得奇怪?”
唐贵妃好意提醒,萧阳嘉却冷目相对,“暮迟绝不会背叛本王,至少不会像母妃那样对儿臣不闻不问。”
是自己太过信任暮迟,有错也是自己吃了信任的亏。
自他被御医确诊将永无再康愈的可能,元靖帝对他置之不理有好一段时日,而唐贵妃更是怕失去帝王的宠爱,整日想法子固宠从不去见他。
只有暮迟一直伴他身侧直至重燃希望,这份主仆之宜使他忘记了,奴才始终是奴才随时会有叛变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