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屹立在扎顿伯爵背影旁的陈珩本体缓缓睁开眼，眼底红光微微闪烁着，他的状态很不好，几乎半边身体都化作了红光。

但他并不在意，此刻身站在教堂顶端，他默默地向下俯瞰。无数的居民挑着灯从家里走了出来，汇聚在大街上，朝着教堂一路行来，而自己用愚者余晖捏造的分身也混在其中。

在权柄的加持下，陈珩的眼中景象有些不同，行走出来的居民们提着的灯很是奇异，不断有红光从他们的体内飘出灌入灯中，灯光相互辉映，化作一抹抹长虹，注入自己身边扎顿伯爵的身影，原本介于虚实之间的扎顿伯爵好像变得真实了一下。

他落笔的速度变快了一丝，小镇的某处凭空出现了一些居民，他们躺在地上，俨然是一具具尸体。

但很快红光缠绕而上，他们涣散的瞳孔开始凝聚，最后恢复了神采，从地上爬了起来。

陈珩有些看懂了，反哺。

扎顿伯爵自身的力量溢散，让他凭空捏造污染了这些居民和小镇，而在夜晚这些被他捏造出来的居民会将一部分力量反哺给他，让他始终存在着。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永生。

抛弃了肉体的扎顿伯爵竟然达成了永生，而肉身不腐朽的索菲娅却即将彻底凋零。

真是戏剧性的一幕。

陈珩迈出一步，从教堂落了下去，半边身子已经化作红光的他在半空溢散，在落地前的一刹那又强行凝聚出身体，竟是直接规避了坠落伤害。

“果然还能这么玩。”

陈珩看了看自己被红光飞速同化的身体，嘴角竟是浮现了一丝笑意，颇有些苦中作乐的意味。

陈珩微微转头看去，看见教堂外，一个穿着白裙栗色长发的女人正在沿着外墙，朝着扎顿伯爵的背影攀爬而去，她的肌肤被教堂粗糙边缘磨破，斑斑的血迹淋漓而下。

她被控制了。

在陈珩的眼中，萨谢尔的浑身都被交织的红光刺破，除了身体还是她的身体，剩下的全都不属于她了。

陈珩没有理会，因为周围本来该不断涌动，窸窸窣窣的声音全都静了。

居民们的眼神不知何时已经泛起了诡异的光，他们正齐齐地扭头注视着自己，他们的面孔同时开始四分五裂。

索菲娅来了。

居民们好像商量好了一样，在某一刻突然开始暴动，他们丢掉了手里的灯，从兜里掏出明明晃晃的武器刺向陈珩。

一时间里三层外三层全是武器，像是天上落了刀子雨，避无可避。

陈珩手中一闪，一把古里古怪的武器出现在他右手。

这居然是一把椅子，他一边握住椅子腿轻挥了两下，一边伸出了左手。

本来陈珩还想将猛鬼刃一起掏出来的，但是他的左手已经完全化作红光了，根本没办法握住东西。

那个疑似具备哈士奇自我意识的椅子在此刻安静无比，老老实实地供陈珩驱使。

陈珩化作红光的左手在半空虚抓一把，低声说道：“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