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是想绕过朴男生,直接向老六表忠心,博一个前程!”
想清楚之后,李霖不由得面露不屑之色:“真是条养不熟的狗!”
李霖生性直爽,却是看不惯这种为了前程不择手段往上爬的行为。
李彻则不同,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有了更好的发展,谁不想跳槽到大公司?
随即对怀恩吩咐道,“怀恩,你去告诉他。”
“本王军务繁忙,无暇接见。”
“让他回去专心备战,再带本王一句话给他,尽力施为即可,胜负无咎,汝精于水战之道,奉国海疆正需尔这般干才。”
怀恩躬身领命:“奴婢明白。”
随即转身,脚步无声地走向帐外。
帐外。
李纯臣跪在冰冷坚硬的土地上,汗水早已浸透了内衫,顺着鬓角滑落,滴在尘土中。
但他腰仍是板挺得笔直,目光死死盯着那紧闭的帅帐帘门,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帘门掀开,怀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李纯臣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希冀。
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脱口而出。
然而,怀恩脸上带着温和却疏离的笑容,率先开口:
“李将军,殿下正与诸公商议军机要务,一时实在抽不开身,无法见你。殿下让你先回去,安心备战即可。”
怀恩的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李纯臣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巨大的失落感几乎将他淹没,挺直的腰背都微微佝偻了一下。
果然还是不行吗?
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高丽将领,奉王殿下若是需要,有多少自己这样的人挤破脑袋都愿意效力。
就在此时,怀恩的声音再次响起,多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味道:
“不过,殿下还特意嘱咐奴婢,带给将军两句话。”
李纯臣猛地抬头,黯淡的眼中重新燃起火苗。
怀恩看着他,缓缓说道:“殿下说:‘将军尽力去和倭寇作战即可,无论胜负如何,他老人家都不会怪罪。’”
李纯臣身体微微一震。
怀恩接着道,语气更加郑重:“殿下还说:‘听闻将军精通水战之道,奉国海军,就缺将军这种人才。’”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李纯臣脑海中炸响!
李纯臣激动得浑身发抖,对着帅帐的方向,连连重重叩首,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末将末将叩谢殿下天恩,殿下知遇之恩,末将万死难报!”
“请公公转告殿下,末将末将定不负殿下所望,必当肝脑涂地,以报殿下!”
怀恩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温和的笑容,微微颔首:“将军的话,奴婢定当带到,将军请起,回去好生准备吧。”
说罢,对着李纯臣拱了拱手,算是回礼,然后转身掀帘回到了帅帐之内。
帐帘落下,隔绝了内外。
李纯臣依旧跪在原地,激动得久久无法平复。
他对着帅帐的方向又深深叩首一次,这才挣扎着站起来。
整理了一下衣甲,挺直腰板,大步流星地朝着高丽水军营地的方向走去。
帅帐内。
怀恩回到李彻身侧,低声复命:“殿下,话已带到。李纯臣感激涕零,叩首不已,言必肝脑涂地以报殿下。”
李彻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依旧在海图上逡巡。
李霖按捺不住好奇,再次问道:“老六,你让怀恩传的那句话是何深意?你当真看重他?”
李彻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无非是在告诉他,放手去打,不必有后顾之忧。朴家也好,高丽三国也罢,本王都没那么在乎。”
“甚至此战的胜负与否,在本王的全盘计划里,也没那么重要。他要做的,是多想一步,多想想如何为本王,为奉国的利益服务。”
“如何利用这场先锋之战,试探出倭国海军更多的虚实,这才是本王真正需要的东西。”
“至于高丽那三国的水军”李彻嗤笑了一声,淡然道,“灭了也就灭了。”
“我这是在告诉他:你的前程,系于你能为我提供多少有用的东西。你若识相,用心办事,展现出你的价值,让我看到你对奉国的用处”
李彻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那么,本王也不介意给他一个‘入帐听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