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各位叔伯啊。”
喝了两口凉茶后,陈诚便是好奇的询问道:
“不知几位叔伯打哪里来啊,莫不是这王都的居民?”
而坐在陈诚身边的一个穿着麻衣的老汉则是露着那口老黄牙笑道:
“小哥真是会打趣人,就我们这样的怎么可能住在王都呢。”
“哦,我看几位叔伯推车挑箩的,这是要去哪里发财啊。”
“嗐,什么发财不发财的,我们就是来往王都和几座卫城的泥瓦匠,有那么点泥瓦匠的手艺,赚来的钱养自己爹娘,这能娶个媳妇生个娃,那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还娶婆娘,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模样,一副未老先衰,不知道的都以为你已经四五十了呢,哪家的女儿敢嫁给你啊。”
这一行人便是开始揶揄起坐在陈诚身边的汉子。
随后在他们交流当中,陈诚也知道了这些看着五六十岁的老汉,最大年龄也不过刚过四十。
他们都是一个村出来找活干的,而大多时候他们给主家干活,更多还是赚一口饭吃。
所以这样一群汉子聚在一起说到娶妻生子,他们的话语不由的就是说到了在主家里听到的各种荤段子和八卦,而事实上他们大都是一群连女人手都没摸过的粗汉子。
而此时那些坐在座位上来往的行商队伍当中的女眷听到这等粗俗之言,那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而这些老汉没去管他人,谈论了一阵后,他们将手中茶碗里最后一滴茶水喝光,将一点点茶沫子扒拉到嘴里嚼碎吃掉。
“今天咱们遇到也是有缘,叔就教你一个,这最后的一点茶沫子嚼嚼,你会在里面吃出肉味。”
坐在陈诚身边的大汉将茶沫子嚼碎咽下,将碗还给店家,而后便挑起放在外面的担子,跟着大部队离开了。
而在店里坐着的那些行商家眷,则是一个个目露鄙夷。
而有的因为好奇还去试了一下,而后发现就算是他们的好茶叶嚼起来也是苦的,便是小声骂道。
“苦死我了,一群乡巴佬,连肉都没吃过。”
陈诚将最后一口凉茶喝掉,也学着那大汉说的嚼起了茶沫子。
可是这劣等碎末茶怎么可能嚼出肉味呢,吃在嘴里的只有苦味。
而陈诚身边的慧盾也试着嚼了一下,那苦味苦的他立马就将茶沫子吐了。
陈诚见状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付完账带着他离开了茶摊。
而嘴里的苦味吐了很久,才没有了苦味,而后慧盾就好奇问道:
“他为什么说这茶沫子有肉味啊,这分明就是苦的。”
陈诚听到慧盾的问题,他没有回答。
因为那大汉说的没错,有些时候肉就是苦的,只不过苦味的肉一般人一生都不可能尝过。
而听到慧盾还在问,陈诚转过身来,看向慧盾道:
“你认为刚刚跟我们说话的那些老汉日子过的怎么样?”
又是这样的问题。
而慧盾也是毫不思索的回答道:
“他们身体精瘦单薄,很显然他们长期从事体力劳动,同时没有营养补充,很显然他们过的并不好。”
陈诚同样没有说出慧盾说的是否正确,而是继续带着慧盾赶路。
可是慧盾却是想要知道为什么那大汉会说那茶沫子苦味是肉味。
因为在他或者是在所有人的意识里,肉可以是臭的腥的香的,唯独不可能是苦的才对。
而陈诚这一次回头,则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说的是人肉,是大灾瘟疫之后染病的人肉,无论你怎么煮,放再多的香料和糖,那肉始终都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