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马龙,警察在等杰克……”
“如果他们还在的话,他们也不是在等杰克,”律师厉声说,“现在没时间说话。按我说的做,别问问题。”
电梯停了。他打开门说,“海伦,站在这儿,帮我把门打开,直到我示意你关门。”
卢拉梅·扬瑞的公寓门前放着几个手提箱。警察已经走了。当马龙匆匆走过大厅时,卢拉梅自己也走了出来,穿着旅行的衣服。
楼下,有人正拼命想把电梯降下来。海伦更用力地抓住门。
马龙拦住了卢拉梅,匆匆低声对她说了几句话。从那个距离,海伦只能听到几个字。“有人——楼下——货梯——”
卢拉梅的脸变得非常苍白。她丢下行李箱,感激而匆匆地看了律师一眼,然后转身沿着大厅跑去,转过拐角。过了一会儿,海伦听到货运电梯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马龙示意杰克打开他公寓的门,然后挥手示意海伦放开电梯门,赶快走过大厅。当她走进公寓,伸手去关门时,她听到电梯开始下降。马龙,楼下那些人是谁?”
“他们通常被称为政府特工或者联邦调查局探员,”马龙严厉地说。
“但他们想要什么?
“卢拉梅。我一看到她儿子在壁炉台上的照片就认出她了。”他皱了皱眉。“也许我不应该提醒她,但毕竟,我喝了她的酒。”
海伦开始问另一个问题;杰克把手放在她的胳膊上。
“他们会来这里找她,”马龙说,“我们可能会被卷入这件事,然后有人会想起我们对冈布里尔的死亡特别感兴趣……”
“冈布里尔!”海伦倒吸了一口气。
马龙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如果我们看起来不像整夜没睡的样子,他们或许不会开始问问题,但是——”
“我来解决这个问题,”海伦迅速说道,“杰克,上床去,穿着衣服什么的都。把你的大衣和帽子扔在旁边,把卧室弄得乱一些。”
隔着大厅,他们能听到卢拉梅公寓门边的动静,响亮且连续的敲门声,最后门被强行打开了。海伦跑进卧室,把一个已经打包好准备去百慕大的手提箱里的东西倒出来,从一堆东西里拽出一件女式睡衣,穿在连衣裙外面,然后开始解开头发。
“马龙,脱掉鞋子,躺在沙发上。”
这位小律师照做了。她把他的大衣盖在他身上,匆匆走进厨房,拿出玻璃杯和空瓶子,急忙把它们分散放在房间里。
他们的门开始响起大声的敲门声。她不予理会,脱掉鞋子和长袜,开始解开发髻。敲门声持续着,而且越来越响。海伦最后环视了一下房间,看到杰克看起来睡得很香,马龙也准备好了,她希望他能发出非常逼真的打呼噜声。
她又把头发弄乱了一些,把睡衣裹在身上,打开门,眨了眨眼,睡意朦胧地说:“呃?”
门口的两个男人没有理她。其中一个人推开她,走到卧室,往里面看了看,穿过客厅,又看了看小厨房。
马龙发出的打呼噜声是一件逼真的杰作。
海伦站在门口,开始了一段睡意朦胧而又粗鲁的谩骂,其间夹杂着愤怒的问题。其中一个男人打断她,问起了对面的邻居。她茫然地摇了摇头,继续喋喋不休。
从走廊里传来“货梯”这个词。那两个人立刻转过身,走了。海伦在他们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门,插上插销,疲惫地靠在墙上。
马龙打呼噜打到一半,跑到窗边,向外望去。杰克和海伦跟在他后面。
半条街外的街道上,一辆出租车正朝南行驶。马龙注意到的一辆车从路边驶出,跟了上去。突然,一声枪响,然后又是一声,在清晨的寂静中响得几乎令人难以忍受。出租车疯狂地穿过街道,猛然停在路边;司机跳了出来,像兔子一样跑去寻找掩护。
第一声枪响似乎来自出租车。随后又有几声枪响。追赶的车辆在刺耳的刹车声中急停下来,接着传来更深沉、更响亮的枪声。枪声持续了几秒,其间夹杂着被困出租车内发出的孤立、绝望的射击声。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又有一处警笛加入了进来。
某个窗户附近,一个女人开始尖叫。
杰克搂住海伦,紧紧地抱住她。现在尖锐的警笛声非常近了。
突然,枪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寂静异常巨大,令人窒息。
杰克拉着海伦远离窗户,马龙跟着他们。他们静静地在房间中央站了一分钟。
最后,马龙闭上眼睛片刻,再次睁开,轻声地说:“嗯,现在也许她有机会在地狱里与约书亚·冈布里尔清算账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