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抱窝,明年指着我下蛋吗?
我的身子……什么时候要紧过?
钱亦文拿起一只小铁勺,认真地在碗中间划了一条线,又在碗底儿垫了一块抹布,轻轻把碗放在英子手上。
“这一半你吃,那一半给儿子留着……”
捧着微烫的大碗,看着鸡蛋糕上边的油星子,英子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这待遇,就刚结婚那几天有过。
那股黏人的劲儿一过,吃干抹净之后,就啥都没有了……
不对!
昨晚上,妈给自己塞钱,一定是又让他给看到了。
这是变着法儿地往外哄这点钱呢!
拿我的蛋来骗我的钱……这耍钱鬼就是心眼子多。
“快吃啊!”钱亦文把勺子硬塞到她手里,“等儿子醒了,你又吃不着了。”
看着英子终于舀了一点抿进嘴里,钱亦文点点头,满意地笑了。
“媳妇儿……”
钱亦文刚一开口,英子一哆嗦,赶紧把碗又放下了。
果然不出所料!
看着媳妇儿的反应,钱亦文差点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急忙说道:“媳妇儿,我出去一趟。你千万守好儿子!”
“啊……”英子一愣,“干啥去?”
“明天过节,得吃粽子。我去买点粳米,咱也包几个。”
话,一口气说完。
说完了,起身就走。
他不忍让英子在恐慌中多沉浸一秒。
英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于没有开口。
买东西,不要钱吗?
那黏大米,听说比普通大米贵好几分钱呢。
够一家人吃粽子的黏大米,还不得一块多钱!
他上哪儿整钱去?
看着钱亦文在鸡蛋糕上划好的印,英子叹了口气。
在靠近自己这边,又重划了一条。
唉,一碗鸡蛋糕,五毛多钱,这就没了。
照这么吃,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吃了两口,看了一眼孩子,英子下不去口了。嘴里抿一抿勺子,拿着碗走向外屋。
儿子还要等一会儿才醒,先放锅里熥(teng)一熥,串串热气。
揭开半扇木头锅盖,锅里腾腾冒出热气。
锅叉子上,坐着一个小搪瓷盆,里边有四个土豆。
还有人在用这个吗?还有人会用这个吗?还有人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吗?
看一眼碗柜下边的柳条筐,空了……
有米一锅,有柴一灶!
只是,这人就吃了两个土豆?干啥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