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拿另一只手扶住,一扬手,一杯酒下肚。
“钱总……”刘秘书的心,陡然间提到了锁骨上边!
“没事……”钱亦文淡淡回应,稳稳落座。
三十几年前,七钱的小盅儿,连喝十五杯烧刀子,照样不耽误倒片子、放电影。这点酒,不算什么。
“钱总,爽快!”林小姐的大拇指,翘过了头顶。
对于钱总能双手擎杯和自己对饮,林小姐受宠若惊。
这得是多大的面子啊!
眼光流转,她看到王总满意地向她点头。
林小姐拿起分酒器,离席,准备展开巷战。
别说巷战,就是肉搏,她也在所不惜!
对面的钱亦文,一杯酒下肚,顿感不妙!
见林小姐似有近身之意,突然开口:“明天,来我办公室吧。”
毕竟,他已不年轻,也三十几年没这样喝过了。
生意场上,不能失态,得赶紧离开!
“钱总……钱总……”车上,刘秘书发现了钱亦文的反常。
一张脸涨得猪肝一样,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刘秘书匆忙塞进他嘴里的小药丸,又都从嘴角滚了出来。
“快!去医院……”
……
急诊室里,刘秘书呆坐一旁,看一群医护做着无用功。
监护仪上的线条,越来越稳定……
“唉……可惜了这份身家!”有人叹息。
钱亦文游离在空中,三十几年来,第一次感到身心舒畅……
他看到站在自己肉身两侧的绿衣人,相互对视了一下。
“360焦耳,准备……”其中一人说道。
钱亦文暗想:我靠,这是要下死手了……
”轰……“
看到自己肉身一震的同时,脑海里“嗡”地一声,瞬间空白……
恍惚中,身边的一切,像他当年给村里放电影时倒片子一样,开始快速倒流。
良久,钱亦文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又沉了,不再虚浮。
回到肉身了?
死马,还真能变成活马?
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头朝里躺在冰凉的炕席上!
以苇子、高粱杆或竹蔑编成的席子,三合堡人称之为炕席……
窗外,遥遥传来一声吆喝:“一文钱……一文钱……三缺一,凑把手……”
钱亦文一骨碌爬起来,头脑发胀。
炕稍坐着的大肚子女人,是自己的媳妇儿。
穿着开裆裤坐在她身边嗷嗷叫唤的,不正是三岁的儿子钱多吗?
听到外面的声音,英子陡然间浑身一抖。
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一把搂过儿子,惊恐的眼神看向钱亦文。
“五分一毛的,玩不起咋地?”屋外的声音,叫魂似地继续着。
看到钱亦文挪到了炕边准备下地,英子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