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暗处可能有那么多心思各异的团体势力，陆知白感到有些怪怪的，好像生活在武侠小说里。

陆知白又补充道：

“亦都护的个人物品不多，没查出什么。只一张羊皮纸有点线索，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

“与古粟特文的某些字形非常相似。”

朱元璋也是眉头微皱：“古粟特文？难道与西域有关？

可西域那边，又怎么会用海浪做徽记？他们和海边族群勾结到一起了？”

两人相对静默了片刻。

陆知白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西域是亦都护的家乡，但现在他早就跑到江南了，离海也不远啊。

但现在他不希望此事跟海洋牵扯上，宽慰道：

“陛下且放宽心，已经在快马加鞭的调查了。一定会找出更多的线索。”

“咱怎么能宽心？”朱元璋反问道，“你知道他临死前说的礼物，是不是在哪埋了火药呢？宫里有没有这种人？真是膈应！”

陆知白现在也不清楚，但他觉得不是火药。

可能是一些更加危险的东西。

比如在蓝玉案中，蓝玉家里就搜查出了和北元的私下通信。这可是谋逆大罪。

陆知白劝说道：“也可能是些一时不好查出来，但影响极大的东西……

以后国公府如果被弹劾，还请陛下想起今日之事，多几分宽容和耐心。”

朱元璋用狐疑的眼神望着他。

一时间，沉默不语。

过了阵子，朱元璋已收敛了担忧之色，眉头一皱，问道：

“外头关于素瓷有毒的传言，咱已有所耳闻。此事竟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上书弹劾，要彻查瓷器之害。”

陆知白神色平静，有一丝无奈：

“陛下，此事儿臣刚刚知晓。儿臣有罪，未能及时向陛下禀明情况，加之民间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此乃儿臣之过……”

朱元璋眉头微皱说：

“你是为了引蛇出洞，才放出假消息，可如今民间人心惶惶，甚至有人砸毁家中瓷器……”

陆知白点了点头。

但实际上，这个传言不止是为了钓出懂重金属瓷器的那些人。

此前侯府中有一仆人，被人收买，偷走书房中的一张稿纸。

那纸上写着“敢教日月换新天”，结果被御史抓住把柄，借机弹劾。

这一次的消息，根本就不是从医学研究所传出。

而是只写在稿纸上，故意给人看的。

结果不久之后，假消息还是传到了外头。

经过这一次验证。

的确是浙东、江西等地的文官，在暗中关注着他……

陆知白自然明白朱元璋的意思。

很快就表态说：“这件事，自然是要尽快辟谣……不过宫里这边，情况如何了？”

“查出了点眉目，”朱元璋眉头一扬，目光深沉，“就是些小角色。倒还没有与瓷器相关的人。可咱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朱元璋又冷哼一声：“咱已下令重新分配宫人职务，打乱原有的安排。若真有内鬼，必会因此露出马脚！”

陆知白点头：“陛下英明。此举确实能打乱某些人的布局……”

朱元璋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三日之后，无论是否查出幕后之人，你都必须辟谣。”

瓷器，日常生活离不开它，还涉及到祭祀。

更影响许多人的生计。

……

几日后。

陆知白再次面圣。

朱元璋正伏案批阅奏疏，见他进来，抬头问道：

“国公府的调查，可有进展？”

陆知白拱手行礼，神色凝重：

“陛下，已经查明，亦都护所服之毒名为‘七日归’，源自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