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汐有爸爸送上学,显得极为开心。
已经有很长时间,周志高因为工作繁忙没有送过她上学,对于周洛汐来说,今天是个不小的惊喜。
“老爸,今天不怎么忙对吗?”周洛汐询问,脸上有着甜甜的笑容。
周志高点头,“确实不怎么忙,所以我来送宝贝女儿上学,现在洛汐有没有感觉到学习上的压力?”
“下半年就要上五年级了,然后就是六年级再到初中,小学是给初中打基础,而初中是给高中知识打基础。”
“可不能骄傲自满,免得以后学习跟不上,也许学习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却可以让你有更多的选择,还是很有必要的。”
“有人说大学生找不到工作,但大学生真的找不到工作吗?”
“我看是有人断章取义,之所以有些大学生找不到工作,是因为他们觉得找到的工作与他们的学历不匹配,屈才了而已,并非是别的什么原因。”
“有了高学历后,当然是想要更好的工作,更好的未来,如果不能让他们满意才暂时性失业。”
嗯!
周洛汐点点头,她虽然今年才十一岁,但已经懂得很多。
在周洛汐的身上,不但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懂事和责任感,同时又不失孩子的童真。
这是周志高最欣慰的地方,要是孩子特别懂事,却第天死气沉沉,他反而不喜欢。
因为,那样付出的代价太大,以童年欢乐换来懂事,完全没有必要。
反倒是只有童年欢乐,成绩哪怕是差一点,周志高也能接受。
一路上,周洛汐和周志高说了很多,在她们学校有没有霸凌事件周洛汐并不清楚,因为没有人会欺负她。
现在她的身份在学校领导们的眼里,那可是属于绝对不能出事的对象,但凡周洛汐有点什么情况,校领导比她自己还要紧张。
所以,在校领导们的保护下,就算有同学想欺负周洛汐,也没有什么机会。
只要有这个苗头,就会有着开除的风险,小学生们还是很害怕这点的,到时候真被开除了,肯定得回到家被混合双打。
尤其是那些走了关系,好不容易才把孩子送到学校的家长,绝对无法接受这种情况。
“老爸再见,记得在京城多待一段时间,过两天我有一个节目,想让老爸来观礼。”周洛汐期盼的看着周志高。
周志高点点头,回道,“只要没有紧急事件发生,我肯定会留在京城,给我家洛汐当观众。”
目送女儿进了学校,周志高回到家中,将老婆刘晓雅接上,带着她前往区组织部。
周志高的车刚驶入组织部大院,就看见信访科的老王拎着档案袋匆匆往外走。
“周书记,刘部长,” 老王额头上全是汗,“刚收到份新的举报材料,还是关于东区拆迁的。”
刘晓雅接过档案袋,手指在封面上顿了顿 —— 牛皮纸袋上印着 “机密” 字样,却用透明胶带随意粘着。
“去我办公室说。” 刘晓雅侧身让周志高先上楼,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楼道里挂着历任组织部长的照片,周志高的目光在其中一张泛黄的合影上停留了几秒 —— 那是他刚到京城时,和老部长们的合照,那时他还穿着不合身的西装。
“举报人称拆迁办副主任张某收了开发商二十万,” 老王站在办公室门口,手指紧张地搓着裤缝,“附件里有段录音,是张某跟举报人喝酒时吹牛皮说的。”
刘晓雅把录音笔递给周志高,里面传来嘈杂的划拳声,接着是个大舌头的声音:“二十万算什么,李区长拿的是这个数的几十倍……”
周志高按下暂停键,看着窗外摇曳的梧桐树。
昨天杨静汇报说财政局副局长王某的账户收到过招标代理公司的汇款,而王某正是李建国的大学同学。
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此刻被这根二十万的线串了起来。
“通知纪委,” 他把录音笔放在桌上,“让他们立刻控制张某,同时查王某的银行流水。”
老王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周志高和刘晓雅。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你后背的伤……” 她突然伸手,想掀开他的衬衫,却又在中途停住,“昨天洛汐问我爸爸是不是打架了,我……”
“小孩子别让她知道这些。” 周志高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虎口的薄茧。
这双手曾在他当小股长时缝补过磨破的衬衫,如今却要批阅无数份举报材料。
他想起送洛汐上学时,女儿说 “同学都羡慕我有个当大官的爸爸”,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叮铃铃 ——” 刘晓雅的手机响了,是组织部的内线电话。
“什么?拆迁户又堵门了?” 她皱起眉头,“我马上下来。”
周志高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想起重生那年,她在漏雨的出租屋里对自己说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现在他们有了洛汐,有了权力和地位,却被更多无形的东西隔开。
他走到窗边,看见楼下聚集的拆迁户举着 “还我公道” 的横幅。
其中一个白发老太太拄着拐杖,正是那天送他玉米的那位。
周志高的心沉了下去,掏出手机给杨静打电话:“把拆迁补偿款的重新审核结果打印出来,我半小时后要在现场公示。”
半小时后,周志高站在组织部大楼前的台阶上,手里拿着一叠 a4 纸。
“各位乡亲,” 他的声音透过临时借来的喇叭传遍全场,“这是东区拆迁补偿款的重新审核结果,每一笔钱的去向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