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虽然被制服了,可他嘴巴却依旧在骂骂咧咧。
而问诊桌旁的凳子上,坐着一个妇人,她确实挺着大肚子,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见自家相公闹事,她甚至没有力气上前阻止。
估计是难受的厉害。
江福宝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眼神了。
“红霞,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福宝当然不可能听信壮汉一人的话,她来到陈红霞身旁,还顺手把手指搭在邵四游的腕上,一边问话,一边诊脉。
一心二用,丝毫不耽误。
“师兄跟我说,他说师父你曾经讲过,学医者需多实践,尤其是诊脉,光看书听学是无用的,刚好师兄想考考我能不能把出喜脉,所以,方才他们来这里,师兄看到这位夫人挺着肚子,就让我试着诊一下。
可是,我怎么都没把出喜脉,我跟师兄说完,这人就开始骂我了,师父,师兄说他重新诊一次,这人也不干,就非要打我,师兄怕我受伤,就把我护在身后,师父,我知道错了,可他也不该骂人啊,还打伤了师兄,都不给我道歉的机会。”
陈红霞的脸上带着愧疚,还有一丝的担心。
她的眼神频频看向邵四游。
江福宝放下手,对着二徒弟抬了抬下巴,他就懂事的上前把邵四游扶到病床上躺着了。
“他没事,虽然胸受拳殴,但是内里没有太大的损伤,好好休息几天就行了,倒是你,别急着说这话,我记得你学的不错,是否真的没把出滑脉?”
江福宝的眉头微微向上弯起,等陈红霞回话时,她还不忘用余光看向妇人。
暗暗观察着。
“师父,你信我,我是真的没有把出滑脉,而且,而且她的脉象真的十分虚弱,如发丝一般细,又有些沉,好似沉脉,两种脉象皆有,实在是奇怪”
陈红霞担心自己真的把错脉,后半句话愣是咽了回去,她担忧的看着江福宝,不敢作声。
“这位夫人,我能为你把上一脉吗?”
江福宝还是相信自己徒弟的,不过她得确认一下,如果眼前的妇人真的没有怀孕,那她肚子这么大,很有可能是肿瘤,但若怀孕了,那她会让徒弟给眼前的妇人和壮汉道歉。
“好”妇人的声音很是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了一样。
她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搭在桌子上借着力气,不然都坐不直。
江福宝坐到她的对面,示意妇人把手腕放在脉枕上,她才伸出手。
医馆里的人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打扰她。
壮汉也难得安静。
他成亲十三年了,生了三个女儿,娘子好不容易才怀上第四胎,村里的婆子都说他娘子怀的是男胎,结果来医馆,这臭丫头竟然说他娘子没有身孕,简直踩到他的逆鳞了。
他盼这个儿子,盼了整整十三年了。
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至于他为什么会来仁爱医馆,完全是听说这里的大夫曾经治好过瘟疫,还把不少人从阎王爷那里救回来,医术特别高明,最关键的是价钱便宜,倘若在这里开药,诊银都不用给。
想必正在给他娘子诊脉的少女就是那位神医了,壮汉总算闭上了嘴巴。
没再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