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王胥重孝道,尤其对其母,只因年幼时,丞相常年劳军在外,王胥身边的一针一线,衣食住行,都是母亲在照顾。
“是。”
亲卫别无他法,只能先护送王胥去了就近的医馆,再派人去府中秘密请医官。
丞相府门前。
王懔如今已是司隶校尉,监督京师,他正要入府时,马夫壮着胆子跑上前,唤了他一声“二公子”。
王懔今日公事在身,一袭绯色官袍,龙章凤姿,虎步生风,并未理会一介马夫的搭话。
马夫急急喊道:“二公子,您的房星马跑走了!”
话音落,王懔停住脚步,一双凤目倏地冷若寒冰,斜斜睨着马夫。
“跑走了?”
马夫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心中稍安,却又因那道冷冽的目光暗暗心惊,打了个寒战道:“是,是小人今早去喂草料是就找不见了,想来是夜半无人时”
“我要听实话。”
王懔薄唇微抿,眼中尽数是寒芒,瞧着马夫就如在看一个死物。
马夫不敢抬头,冷汗直流。
倏地,阵阵急促有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王胥本能地以为是有紧急军情,转身看去,却见那丽姝扬鞭策马,好不恣意。
黑色骏马浑身肌肉紧绷,四蹄翻腾,正是他才“丢”了的房星马。
“吁——”
卿云赶在府兵围上来之前,勒紧缰绳,骏马前蹄腾空,嘶鸣一声后稳稳停下。
她翻身下马,揉揉马脑袋:“受苦了,小黑。”
呵,虚伪的女人。
黑马嘴一瘪,脑袋却很诚实地往她手心里蹭了蹭,显然很是受用。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房星,过来。”
黑马转头,两眼一看,就撒丫子往王懔处跑去。
卿云见此一幕,终于想起,这匹黑马原来是王懔的坐骑,重生那日她就见过。
原来它叫“房星”。
犹记得前世,王懔身边的爱驹亦是一匹黑色骏马,名叫“骖星。”
卿云面色微变,忆起所见的一本手札,记载天文星象,曰:“房星明,则王者明,骖星大,则兵起。”
她望着王懔,眸色警惕:他是仗着那手札鲜少有人见过?还是蓄意挑衅皇权?
王懔只是睨了房星马一眼,房星就感受到主人身上的凛冽杀意,不安地刨了刨蹄子,弱弱地嘶了一声。
他的眸光最终还是落到卿云身上:“你是如何驯服它的?”
卿云默了片刻,道:“将军当真想知道?”
“自然。”他没有流露出丝毫不虞,可卿云却知道王懔有多恶劣,他最厌恶有人动他的东西。
她准备故技重施:“将军先带我入府,我就告诉你。”
又是这套把戏。
王懔凤眸微眯,他是喜欢与人做赌,看人如何挣扎,但可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缓缓踱步至卿云面前,二人衣袍相贴,凑近道:“同样的把戏,不要玩两次。”
卿云轻启唇瓣:“药方”
同样的把戏不能玩两次,但是威胁的话可以。
王懔轻嗤一声,显然是被她给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