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京都,寒风依旧刺骨。
皇宫外的柳枝上挂着未化的残雪,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更夫的梆子声远远传来,已是三更时分。
城中,一座阴暗的密室内,只有一盏摇曳的烛火勉强照亮方寸之地。
潮湿的墙壁上爬满青苔,角落里结着蛛网,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混合的古怪气息。
“什么,失败了?”
一道压抑的怒吼声在狭小的空间内炸开,震得烛火剧烈晃动。
黑暗中,两道影子在烛火照射下,扭曲地映射在斑驳的墙壁上。
一人站立,身形挺拔如松,一人跪伏于地,姿态卑微如蚁。
跪着那人身着夜行衣,肩膀微微发抖:“回禀主上,那赵羽忽然出现救下了孙司邈,我们的人打不过他,只能按规矩自尽。”
“废物!”
站立之人猛地转身,烛光映照出一张戴着青铜面具的脸,只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这么多死士,连个老头都杀不了?”
跪着的人额头抵地,声音发颤:“赵羽武艺高强,身经百战,而且……”
“而且什么?”面具人一脚踹翻旁边的木凳,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而且……根据皇宫细作传出的消息,冯木兰已经诞下皇子。”
黑衣人声音越来越低:“是个健康的男婴。”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密室中回荡,黑衣人被扇得歪倒在地,面具滑落,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
站立之人居高临下,冷声道:“失败,就应该付出代价。”
他缓缓踱步,靴子踩在潮湿的石板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这次若不是那些死士主动自尽,你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黑衣人慌忙爬起,重新跪好,嘴角渗出的血迹也不敢擦拭:“属下知罪。”
面具人走到烛台前,手指轻轻拨弄烛芯,火光在他面具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哼,如今楚宁又添一子,他的皇位更加稳固,今后想对付他就更难了。”
窗外忽然刮过一阵寒风,吹得窗棂“咯吱”作响,几片雪花从缝隙中飘入,落在烛火旁瞬间化作水珠。
站立之人猛地转身,衣袍带起的风几乎将烛火熄灭:“这种事,不能再有下次,否则你提头来见!”
“是!是!”黑衣人连连叩首,额头撞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面具人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接下来,立即派人盯着楚宁和孙司邈,还有凌浩然,以及赵羽。”
他声音压低,带着森然寒意:“若是他们查到什么,立即销毁证据,必要时……可以再动用死士。”
“小的明白!“黑衣人应了一声,如蒙大赦般躬身退出密室。
室内重归寂静,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出的灯花声。
站立之人走到墙边,手指抚过一幅悬挂的舆图,上面标注着大楚各州郡的兵力部署。
“楚宁啊楚宁!”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混杂着嫉妒与愤恨:“你还真是运气好,这都被你救下了。”
手指突然用力,在舆图上划出一道裂痕:“哼,不过,运气好只是一时的,你不可能一直运气都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