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的声音怎么变得如此……”太后惊呼出声,她的手颤抖的指着站在叛军前的大长公主。
相反太妃和皇帝都是一脸平静。
之前明明还是女子的声音,可现在分明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中气十足,略显粗犷,完全不同。
大长公主哈哈一笑,笑声回荡在空中:“太后娘娘当真是久居高位,就连人都变得愚蠢了,罢了,这么多年了,也该是让太后和皇兄知晓一下不是。
我,吕允文一直都是男儿身,是先皇的皇子,并非公主。”
吕允文乃是大长公主的名讳,其实当初先帝赐名‘允雯’,是太妃说了什么才让先皇改了这个‘文’字,都说这个‘文’字用起来也不分男女。
大家只见吕允文在脖子处轻轻扣了扣,揭下一块掌心大小的、像皮肤一样的东西,大长公主养尊处优,本就是偏圆润些的体型,所以是以男子的喉结也并不是明显,只需这样的一块就能遮住。
而后又当着大家的面,从胸前掏出两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每个里面除了棉花还有一个馒头。简直是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大长公主竟是个男人,是先帝最宠爱的孩子,是宠妃的儿子。
太后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这贱妇,竟敢欺君罔上!”
太妃却冷笑一声:“欺君?若不是当年先帝酒醉吐真言,我何至于此。好好的儿子要当女儿一般养大,否则哪里能活到今日。天家无情,你们能有今日也是活该。”
晋武帝这时缓缓开口:“父皇如此宠爱太妃,生产时更是亲自守在殿外,不知道太妃是如何瞒过父皇。”
一抬手制止了吕允文要说的话:“既然想要名正言顺的上位,也不差这一时,不如让朕做个明白鬼。”
这事儿还是得太妃来回答,毕竟吕允文也不清楚,母妃更是从来没有提起过。只是,太妃刚一开口,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在背后被人用力勒住,头向后仰着,张嘴竟说不出来一句话,她的双手覆在自己的脖子上:“呃~呃~救……救我,噶~”
可殿内众人什么都没有看见,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当这老太妃突然被什么卡住了或者呛住了,吕允文对着身后的万方说道:“快,去把御医找来。”
躲在暗处的烟柒染和晏时桉看得分明,那老太妃身后背着个鬼婴儿,正面露青色,死死环住她的脖子。
烟柒染皱起眉头,低声对晏时桉说:“这鬼婴已经怨气极重,若是叫她真的害死太妃,恐怕会祸乱整个皇宫,不敢保证下一个死的就一定是吕允文。”
晏时桉颔首:“那我们现在冲进去,想来沐阳那边已经差不多了。”
“好。”
御医已经被万方提来了,但是对太妃的病症毫无办法,年过半百的岁数跪在地上哆嗦个不停:“臣学医不精,瞧不出太妃娘娘的病症,还请大长公主殿下恕罪。”
当着皇上的面,他唯一能够不出错的称呼就是还按照之前的身份来。
吕允文一脚踹在御医肩头,将他踹翻在地:“若是看不好我母妃,你就下去给我母妃请罪吧。”
就在此时,烟柒染和晏时桉从后面砍伤几个叛军,一跃而入进了殿中,万方察觉到来人,立刻跃起,拔剑相向。
晏时桉拔出‘青玄剑’正面硬刚,还不忘转头嘱咐烟柒染:“不想杀人就伤了他们,给为夫留着,总不能叫自己受了伤。”
烟柒染粲然一笑,这场硝烟胜负已分,她自是不必烦恼:“放心,你专心对敌,生擒万方,‘吴优筹’一家的仇还要他来了呢。”
说话间,烟柒染就已经落地,只身挡在晋武帝等人面前:“呦,大长公主,哦,不对,应该是王爷?还不对,那就是应该称呼为‘先皇宠妃的儿子’,毕竟先皇已逝,现下皇上还生不出你这么大的皇子,你也没有封号,更没有王位。
一恢复了这男不男、女不女的装扮,我还真是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此话一出,别说吕允文表情从难堪到愤怒,脸色从发紫到发黑了,就连身后的晋武帝听了都摸了摸自己脑门上的汗。
姜爱卿的女儿也就是够勇的,也就晏爱卿有福消受。
也难怪吕允文一家子对她都不喜,就这话,要是让他三番两次的干听着,还不了嘴,还打不了人出气,光憋着就能憋屈死他了。
吕允文咬牙切齿道:“烟柒染,你这刁蛮的泼妇,莫要在此胡言乱语。”
烟柒染却不以为意,目光扫向被鬼婴缠住的太妃,手中拿出一道符篆。晏时桉见状,一边抵挡万方的攻击,一边喊道:“小心那鬼婴反击。”
烟柒染勾唇浅笑:“无妨。”
说罢,她口中念念有词:蒸地瓜、烤地瓜,一个铜板能买仨!符篆朝着鬼婴飞去,瞬间发出一阵金光。鬼婴受到冲击,松开了太妃,发出尖锐的叫声。
吕允文大惊失色,他看不到鬼婴却也能听到那莫名刺耳的尖叫声,没想到烟柒染还真有这等本事,他只当是民间百姓的夸大传言。
晋武帝趁机对吕允文说道:“朕不管你是何身份,如今太妃遭此劫难,想必是有冤孽作祟,你若想谋夺皇位,先解决此事再说。”
吕允文只得暂时放下对烟柒染的怨恨,看向那漂浮在半空的符篆。
烟柒染走上前去,再次抛出几道符篆,将鬼婴困住。
她看向吕允文:“你可知这鬼婴因何而生?怕是与你谋逆之事脱不了干系。”
吕允文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反驳,晏时桉已然制伏万方,将他擒住,并当着他的面卸了万方的双臂和双腿,此时的万方如同一滩烂泥躺在地上哀嚎出声。
殿内分明还有他的军队将众人团团围住,人数差距十分之大,可他不知为何却总觉得这殿中的局势一下子倒向了晋武帝一方。
浮生万象,不被锦色迷,不被表象欺。借我之力赐之你身,开!
烟柒染随手扔出一张黄色的纸符,然后莫名燃烧消散在这殿中。
之后这殿内所有的人好像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不太一样了,看到的东西更为清晰不说,更是看到了这殿中一缕缕的黑紫之气。
从包成一团的符篆中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