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赵乐莹和砚奴同时一顿,砚奴张嘴便要解释,赵乐莹及时拉住了他,笑着答道:“确实是练家子,在大官家里做侍卫的。”
砚奴放在桌下的手逐渐攥紧。
“怪不得,这身板,还真不是一般的结实。”摊主又夸。
赵乐莹含笑应了几句,便找借口带着砚奴离开了。
两人走出很远,砚奴才突然问:“殿下为何不解释?”
“麻烦。”赵乐莹回了两个字。
砚奴眼神一暗:“是。”确实麻烦。
赵乐莹听出他情绪不对,立刻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然而他表情平静,她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岸边租了条小船,赵乐莹在砚奴的搀扶下上了船,坐在船头四下张望。砚奴站在船尾划桨,视线始终在她身上。
正是清晨时分,湖面上一个人都没有,赵乐莹坐了片刻,突发奇想脱掉了鞋袜,挽起裙子便将脚泡到了水中。
“殿下,不雅。”砚奴看到她莹白的脚趾,不由得蹙起眉头。
赵乐莹用脚趾拨了拨水:“又没外人。”
她不当回事,砚奴只得四下看了一圈,朝着湖中心划去。
赵乐莹低着头看水,看得久了眼前有点晕,身子也跟着晃了一下,还没等她坐稳,一只宽厚的大手便攥住了她的胳膊。
她抬起头,忍不住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快。”
“看水看得久了,会头晕。”砚奴说着,将她的两只脚从水里抬了出来,手指所触碰到的地方,已经冰凉一片,“殿下冷吗?”
“不冷,”赵乐莹动了动脚趾,“你知道会晕,为何不提醒本宫?”
“卑职提醒了殿下会听吗?”砚奴反问。
赵乐莹扬眉:“不听就不说了?你就不怕本宫掉进水里?”
“卑职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砚奴说完,从怀中掏出锦帕,一点一点擦她脚上的水。
他的手指时不时会碰触她的脚心,赵乐莹觉得痒,总忍不住后退,砚奴几次都没彻底擦干净,最后无奈地看向她:“殿下。”
“……太痒了。”阳光下,她的脸红扑扑的,鼻尖上沁着细细的汗。
砚奴看得喉结动了动,最后生生低下头,用自己的袍子直接将她的脚裹住擦了擦:“这样便不痒了。”
“嗯。”赵乐莹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任由他用袍子继续抱着自己的腿,直到双脚恢复温暖,她才缓缓开口,“好了。”
砚奴垂着眼眸扯开锦袍,拿起她放在一旁的鞋袜仔细为她穿上。赵乐莹低着头看着他熟稔的动作,心跳突然有些快了。
“殿下,好了。”砚奴开口。
赵乐莹眨了一下眼睛,只觉得方才心跳快的一瞬只是错觉。
两个人在船上待了大半个时辰,又一同去骑了马、逛了集市,游玩了一整日才回府,快到家时,赵乐莹已经彻底没力气了,倚着砚奴便睡了过去。
马车直接从后门进了院子,停下时赵乐莹也醒了,抬眸看了眼砚奴后下意识笑了一下。
砚奴看着她上扬的唇角,视线无法避免的变得温柔:“殿下,该下车了。”
“嗯。”赵乐莹应了一声坐直,待他下去后朝他伸手,砚奴直接扣住她的腰,直接将人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双脚落地时,赵乐莹还扶着他的肩膀,二人乍一看像是抱在一起。前来迎接的老管家脚下一停,待二人分开后又很快走了过去:“殿下回来了啊。”
“嗯,回来了。”赵乐莹笑道。
老管家看到她的笑模样,也忍不住跟着笑:“殿下难得这般高兴,日后定要多出去走走,别总是往醉风楼去。”
“嗯,听管家的。”赵乐莹与他闲聊几句,便开始犯困了,于是直接往寝房去了。
她一走,管家立刻眯着眼看向砚奴:“你今日都带着殿下做什么了?”
砚奴面无表情,将从早到晚的事都说了一遍,管家轻哼一声:“下次带殿下出门,切记要懂些分寸,既要让殿下多走动,又不能累着她知道吗?”
砚奴一听便知道他在故意找茬,沉默一瞬后开口:“你为何不满?”
管家没想到心事直接被他拆穿了,干脆也不再找别的借口,而是直接教训:“你方才是怎么接殿下下马车的?”
砚奴沉默。
“以前你不懂事,殿下年纪小,你总是直接将人抱下来也就罢了,如今一个个的都不小了,即便殿下不在意男女大防,你也该多注意才是,”管家冷哼,“下次再接殿下,你给我规规矩矩的用马凳,不准再对殿下动手动脚。”
“我没有动手动脚。”砚奴蹙眉。
管家横他一眼:“我不瞎!”
砚奴见与他说不通,干脆转身离开。管家一看反了你了,当即挽起袖子追了上去。
他们在西院鸡飞狗跳时,赵乐莹在房中泡脚,走了一整日的脚此刻有些泛红,被热水浸泡之后,只觉四肢百骸都舒服了。
赵乐莹起初是坐在床上泡脚,渐渐身子都软了下来,干脆往后一倒,上半身呈大字状瘫在床上。怜春进来时忍不住笑了:“殿下今日是累坏了吧?”
“玩的时候倒不觉得,这会儿才发现走太多路了。”赵乐莹闭着眼睛叹气。
怜春走上前来,轻轻为她按腿:“能叫殿下不觉得累,看来是真的尽兴了。”
赵乐莹扬了扬唇,没有回应她的话,躺着躺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两刻钟后,怜春正要给她盖被子,便看到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殿下?”
“嗯,”赵乐莹眨了眨眼,“本宫睡了多久?”
“也就两刻钟而已,”怜春哭笑不得,“殿下这个时候醒了,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赵乐莹扯了一下唇角:“十有八九是睡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