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钊听得脸都黑了,他气呼呼地跑了。
贺驭已经派人来过,茶楼自然要给他面子,也不再阻拦贺钊。
可显然事情不像贺钊想的那么简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出门他就觉得别人对他指指点点,不是骂他白眼狼就是骂他有眼无珠,再不就是骂他傻子。
别人看他一眼,他就以为是在讥笑他,别人说笑他就以为人家再讥讽他。
甚至家里的下人说悄悄话,他都以为是再笑话他。
尤其县主府的那些下人,让贺钊感觉如芒在背。
聂家都去将军府、洛阳侯府了,管家那些人却还留在府里过年,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每天都会在府门口溜达、赚钱,还挥手踹脚的。你要是活动筋骨,偌大的县主府不够你活动的,非要在大街上活动?
一边活动还一边说闲话,故意让他听见,不是故意的谁信?
贺钊可以确定他们对自己指指点点,还说他一点都不像贺将军,不像一个爹娘生的。
贺钊一下子就怒了!
可他想去打人的时候,人家却火速回府了,根本不理睬他,一副他发疯找茬的样子。
在这种疑神疑鬼的环境里,贺钊戾气缠身,年都没过好。
大年初一初二拜年,原本贺驭应该回侯府的,可他面都没露,往年会来府上拜年的人家今年也没来,只送了薄礼,甚至有些人家帖子和薄礼都没送。
贺瑾因为生气喝得酩酊大醉,索性也不去走亲戚了,受不了这个冷落屈辱。
安国侯府从开府那天起都是被人追捧者、恭维着,门庭若市的,何曾有过眼下的冷遇?
如今的先锋将军府倒是有当年侯府的意思,拜访者不断,可偏偏贺驭没那个招待的心思,整日价躲在妻子的房间里不串门。
贺瑾能不气?
原本新年给皇帝上贺年折子,可以一起请封家眷的,贺瑾今年也没请封,因为他听说贺驭上折子给媳妇儿请封了。
若是贺驭的准了,他的没准,那得多打脸?
如今聂青禾头上可两套行头呢,重得很,也不怕压折了脖子!
就这么着,贺瑾醉醺醺地醉到了元宵节,贺钊则一身阴郁戾气,家里大小事务都由董绿眉撑着。
可她一届女流,又不像聂青禾那样能四处跑,街面的事儿她一直没管过。
她把府里安顿好了,可对外的事务却疏忽得不行。
元宵节各勋贵之家是要扎花灯拿出去挂的,这也是身份地位和财力的展示。不是你做不做,是你必须要做,否则这个侯府就没存在感,别人就会忽略你。
董绿眉让人扎了,也只是照着往年的旧历,放在府里欣赏,外面的事情自有外面的管家弄。
可今年……乱套了。
街上人山人海,都是看花灯、祈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