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淑长公主回宫后没多久，就在御花园里碰见了如懿。

也不知道如懿说了什么，端淑长公主打了如懿的脸，回去之后，竟直接跳了湖。

虽然人是即时就上来了，但因为正逢癸水，天气又冷，以至于出血不止，日后生育艰难。

弘历急匆匆地赶去慈宁宫，还没进去，就听见端淑长公主的惨叫声，惊得浑身一震，转眼就见宫女们端着血水出来，更是心神震荡。

太后满眼是泪：“皇帝，哀家知道您不高兴，是哀家不该因为心疼你的身体，便苦苦相逼，但端淑……她是你从前最疼爱的妹妹啊！”

弘历当然记得那个甜甜叫自己四哥的妹妹，记得早年的恩情，他匆匆找了儿时她最喜欢的玩具，没想到还没给她送来，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

他握住太后的手，沉声道：“皇额娘息怒，儿子一定给妹妹一个交代！”

他将那玩具交给太后，沉沉看了一眼端淑所在的大殿，冷着脸大步离去。

门口，正碰上匆匆过来的嬿婉。

弘历眸色微暖：“皇贵妃，好好安抚太后，朕亲自给太后一个交代。”

嬿婉着急地点点头，见他欲走，忙叫住他：“皇上……无论如何，您都别气坏了身子！”

弘历点了点头，匆匆离开。

嬿婉没再门口逗留，快步进去，就见太后正跟张云说话。

张云看起来很自责，但嬿婉熟知他的性子，知道他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

显然，当初说好的只给她和娘娘看诊，如今多了这么许多奇奇怪怪的额外大活儿，他人都有些麻了。

嬿婉快步上前，就见张云抬头了一瞬，然后便立刻进入了状态，满脸都是惋惜和真诚的自责。

嬿婉瞥了他一眼，眼神暗含警告。

张云皮子一紧，忙垂下了头：“微臣无能，长公主情况不大好。”

嬿婉红了眼圈，扶着太后进去大殿。

两人一起探望了端淑长公主，好在，终于把那孩子打了下来。

福珈姑姑亲自去处理那个孩子，太后坐在床边，摸着昏睡的女儿的脸颊，默默流泪：“怀她的时候，哀家不在乎她是阿哥还是公主，可等哀家生产一番，却希望她是个阿哥。”

若是个阿哥，便不用经历生育之痛。

若是个阿哥，自小金尊玉贵地养着，还不用去蒙古和亲。

若是个阿哥……

她飞快擦了擦眼泪，转头看向嬿婉：“哀家这次得谢谢你。”

嬿婉愧疚道：“臣妾女子之身，能做的事情实在是有限，太后不怪罪臣妾出了这个造孽的主意便好。”

太后冷哼一声：“造孽的不是咱们，是那畜生！”

嬿婉眉眼温柔：“太后总是这样通透。”

太后温和看着她：“这里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你回去歇着吧，再去一趟皇后那儿，叫她只管好好养身子，不必过来，免得叫端淑内疚劳累了她这个嫂子。”

嬿婉点点头：“是，臣妾告退。”

她从慈宁宫里出来，眉眼间全是冷肃凝重，心情却十分轻松。

太后到底跟皇上母子情深，可再情深，面对亲生女儿，又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