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之间,眼波流转,尽显妩媚神态,与之前高高在上的皇家骄女,分明不是一个路数。
李桃歌视若无睹,将目光瞥到一边,“善解人意的女人,在我心情好的时候,也不会来伸手要钱。”
武堂知捂嘴轻笑。
夹在两人中间的计充一动不动,宛如泥塑。
得知陪了半天的雇主是李白垚的儿子,差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才见面的时候,还想骗他银子,哪有命花啊!
“李公子,您看这枚凤钗?”
拍师屁颠屁颠跑过来,殷勤问道。
“包好,送到相府,在京城开了那么久的店,不认识去相府的路吗?”
武堂知扬起雪白的修长脖颈,姿态倨傲,与李桃歌交谈时的媚态,犹如云泥之别。
“打扰郡主和公子了。”拍师弯腰退了回去。
武堂知笑着说道:“想买什么,我送给你。”
李桃歌直言不讳道:“杀人的刀。”
“好办。”
武堂知朗声道:“把你们所有的宝刀全都搬过来,供李公子挑选。”
拍师乖巧答了声是。
在常人眼中,云间来客既神秘又高不可攀,许多人一生都没进门的机会,可在武堂知和李桃歌这种公子王孙心里,这就是一个消遣解闷的戏台,想要听什么戏,它就得唱什么戏,不合心意,一把火烧了戏台。
没多久,拍师连同吕管家搬来四箱货物,“郡主,最好的刀都在这里了。”
“我不懂刀,你自己挑吧。”
武堂知眨眼道。
李桃歌淡然说道:“不挑了,对于好刀,来者不拒。”
武堂知笑道:“好不容易御史大人有喜欢的东西,那就都送到相府。”
等吕管家和拍师走后,武堂知压低声音,玩味笑道:“对于女人,你是不是同样来者不拒?”
“无聊。”
李桃歌起身走人,忽然想起快要昏死过去的计充,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塞入他的怀里,“按照约定,该给你两成好处费,可今天云舒郡主掏钱,咱的账没法对。这点银子,当是辛苦钱,以后遇到天塌的难事,来相府找我,不过按照咱的交情,只能帮一次。”
武堂知好奇问道:“他是谁?”
李桃歌解释道:“一个能把你肚兜卖给我的商贩。”
武堂知不屑道:“骗鬼的话你都信。”
李桃歌问道:“你咋知道他在骗我?”
武堂知媚眼如丝道:“因为本郡主从不穿肚兜。”
李桃歌呆若木鸡。
接着不由自主挪动视线,想瞧瞧是真话还是假话。
武堂知满脸娇羞躲开,悄声喊道:“无耻之徒!”
来到杨涭身边,侍卫依旧在扇着耳光,满嘴牙齿都已扇掉,杨涭躺在血泊中生死不知。
武堂知掩住口鼻,“御史大人,是杀是放?听你的主意。”
李桃歌望着奄奄一息的杨涭,冷声道:“听说这家伙黑白通吃,经常伙同官府坑害他人,先关进大牢里,当作饵料,谁想救他,一并关起来,把这条线的官吏连根拔起。”
武堂知矮身一福,调皮笑道:“遵命,御史大人。”
对于变化莫测的郡主,李桃歌实在不太适应,感觉像是两三个人住在娇躯中,一会儿这个跳出来,一会儿那个蹦出来,性格反差之强烈,毕生罕见。
走入庭院,二人步伐渐缓。
李桃歌轻声道:“说说吧,为何要接近我?”
武堂知负手迈着四方步,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故意接近你?”
李桃歌轻描淡写说道:“那日游湖,我们呆了没多久,你紧跟着就到,今日我进门不到两炷香,你又恰好出现,天下没那么巧的事,对吧?”
武堂知笑的花枝乱颤,“不愧是能荡平安西的大功臣,心思灵巧的很。好吧,不瞒你了,本郡主喜欢你。”
面对灼热双眸,李桃歌不动声色说道:“喜欢一个人,有这么快?”
武堂知微微一笑,摘了朵梅花插在耳边,人间绝色,顿时使得俏梅暗淡无光,缓缓说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母必有其女,我娘喜欢你爹,我喜欢你,这不是挺正常吗?几十年来爱而不得,当闺女的替娘完成夙愿,怎么说也是尽孝吧。况且你家世,相貌,品行样样都好,又立下奇功,日后必定封侯拜相,为何不喜欢?”
李桃歌思来想去,找不出话中纰漏,“暂且信了你吧。”
武堂知兴高采烈道:“送了你四把刀和一串凤钗,请我吃顿饭?”
李桃歌嗯了一声,路过她身边时,在耳边低声说道:“堂堂郡主,代表皇室威仪,以后出门,记得穿肚兜。”
武堂知面色红润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在家可以不穿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