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她的侧殿，便讥诮道：“红豆主子，好大的架势啊，见我都要我亲自过来。”

红豆坐在殿外的贵妃椅上，旁边小几上摆了些糕点，弯月不是特别亮，照不见她面前，只有石灯的昏黄渡上一层柔和暖意。

她瞧见绿芜来，起身往旁边宫女道：“你们先下去。”

等她们走了，红豆才往绿芜道：“绿娘娘请坐。”

绿芜冷嗤一声：“我就不坐了，说事儿。”

“明夜可去大理寺带走三皇子。”红豆直言。

绿芜瞧着红豆时，眸色渐深：“你还挺有能耐，说服太子殿下的，还是如何？”

红豆想了一下：“听李侍卫讲的，明夜大理寺有事，那监牢守卫人少。”

“呵。”绿芜笑出声：“你不是挺洁身自好，装清高么？如今也知道利用自己的身子去勾引太子殿下身边的人了？”

红豆：“……”

她没有给任何的回应。

更下流的事情她都见过多次，一句下流的话而已。

绿芜见红豆不出声，有些怒了：“是你请我来的，如今这模样有事作何？在装什么？”

红豆抬眼，踌躇一下：“绿娘娘，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绿芜一口气哽在喉间：“你！你真是不识好歹，迟早我会叫你跪在男人堆里，叫你守不住你虚伪的清高！”

红豆抿唇。

得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绿芜心里不舒坦，也不在这里多待上片刻。

她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又得意的勾起唇角：“对了，你想不想见见那个和尚？”

红豆依然垂首，在绿芜身后恭送。

绿芜冷哼一声离开，去计划带走三皇子的事情。

红豆起来，坐回贵妃椅上，拿了一块糕点轻咬一口，抬头望着天上的月。

绿芜约摸觉得，她的计划天衣无缝，所有人都被拿捏住了。

可从未想过，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李炎的视线中。

哪怕是无情的事情，绿芜都逃不过他的推动。

红豆曾暗示过，让绿芜不要妄想能轻易推翻一个稳固许久的皇家，可绿芜觉得她胆小懦弱。

一阵嘲讽。

如今她也没什么可与绿芜说的了。

只能看着绿芜一步步往李炎准备好的棺材里走。

红豆待得有些凉了，才起身回房中。

那两个宫女过来：“红豆主子，您与绿娘娘真是朋友啊？”

“绿娘娘身份尊贵，我算不得她的朋友。”红豆垂眸解着衣带，说的自然。

那宫女互相望了望：“可……可听赵嬷嬷说，绿娘娘和彩霞主子与您是朋友啊？”

红豆手顿了一下：“宫里没有朋友。永远的没有，临时的也无。”

她往那两个宫女瞧了眼：“退下吧。”

两个宫女福身后离开。

这一夜，红豆睡得极不安稳。

她梦见自己去了大理寺监牢外，被李炎当做靶子，让大理寺的人，让绿芜的人，纷纷将箭射在她身上，让她疼得撕心裂肺，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