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穿过几节车厢。每经过一个车厢连接处,他都会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警惕地观察四周。
车厢里的灯光昏黄而黯淡,在他紧张的心境下,每一道阴影似乎都潜藏着危险,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像是敌人逼近的信号。
终于,他的目光捕捉到了餐车的标识。如同在黑暗中寻得了一处暂时的庇护所,他快步走了进去。餐车之内,空间宽敞,却人迹寥寥。
几盏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映照在光洁的桌面和锃亮的餐具上。
角落里,一名厨师正隔着玻璃橱窗,专注地摆弄着食材,手中的菜刀有节奏地起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服务台后,一位服务员正百无聊赖地整理着菜单,时不时抬头,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这个神色匆匆的不速之客。
赵承平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他深知这里人少,便于藏身。
而且,他敏锐地注意到,餐车有后门通向行李车厢,那将是他在危机来临时的又一条逃生通道。
他快速扫视了一圈,选定了一个位于角落的位置,那里既能最大程度地避开他人的视线,又能清晰地观察到餐车的出入口。
他缓缓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前,眼睛却始终警惕地注视着周围。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递上菜单。
赵承平随便点了份盒饭,他此刻哪有心思挑选食物,只是机械地做出选择。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盒饭被端了上来。饭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可在赵承平的鼻尖,却仿佛嗅不到一丝诱人的味道。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放入口中,机械地咀嚼着。那饭菜在他的味蕾上没有激起半点波澜,如同嚼蜡一般。
但他清楚,自己不能倒下,必须保持体力来应对未知的危险。
突然,一阵皮鞋与地面敲击的清脆声响从餐车入口处传来,“嗒、嗒、嗒”,节奏沉稳而有力,如重锤般一下下敲在赵承平的心头,瞬间打破了餐车中原本那相对安静的氛围。赵承平心头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心脏仿佛在瞬间停止了跳动。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脖颈上的青筋微微凸起,缓缓抬起头,目光如闪电般迅速扫向声源处。
只见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餐车入口。那人身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像是量身定制一般,完美地贴合着他略显壮硕的身材。
西装的线条流畅而利落,每一道褶皱都恰到好处,凸显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领口处的领带系得一丝不苟,那紧密的结扣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如同一块散发着寒意的金属。他戴着一副墨镜,镜片漆黑如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峻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下巴上那刚硬的轮廓透着一股坚毅与狠厉,嘴唇则紧紧闭着,像是藏着无数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双手随意地垂在身侧,修长的手指偶尔轻轻动一下,赵承平却敏锐地察觉到,那双手时不时地微微握拳,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似乎随时准备掏取藏在腰间的武器。
赵承平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次跳动都震得他耳膜生疼。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仿佛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