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重锤般砸在洗手间的门上。赵承平瞬间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根神经都在瞬间紧绷起来,仿佛稍有动静就会断裂。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扣紧扳机,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时间也在这一刻凝固。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门,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应对的方法。是冲出去拼个你死我活,还是继续躲在这里等待机会?每一个念头都在他的脑海中快速闪过。
外面的人又敲了两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他的神经上,发出沉闷而又压抑的声响。他能听到那两个黑衣人低沉的交谈声,声音虽小,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却格外清晰。“里面没人,快走。” 其中一个说道。紧接着,脚步声渐渐远去。那脚步声渐行渐远,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紧绷的神经上,直到完全消失,他才敢微微松一口气。
赵承平依旧不敢放松警惕,他紧紧握着枪,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半分钟过去了,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的耳朵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声响,哪怕是轻轻的脚步声、衣物的摩擦声,都能让他的心猛地一颤。
他缓缓转动门把手,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门轴轻微地吱呀了一声,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的心猛地一紧,停了片刻,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是否有异常动静。确认外面没有危险后,才轻轻地推开门。
门缝逐渐变大,他先探出头,左右张望,那动作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确认走廊空无一人后,才快速溜了出来。他低着头穿行,一路上,他时刻竖着耳朵,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眼睛不断扫描着周围的一切,像一只警惕的老鼠,生怕那两个如鬼魅般的黑衣人突然现身。
好不容易,他来到了硬座车厢。还未踏入,一股混合着汗味、食物味以及各种嘈杂人声的气息便扑面而来。那气味浓烈而刺鼻,让他皱了皱鼻子,仿佛那味道是危险的信号。但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钻进了这拥挤的空间。
硬座车厢里真可谓是水泄不通。人们或坐或站,行李被胡乱地堆放在座位上、过道里,甚至还有人把包裹顶在头上。一个粗壮的大汉,满脸通红,正费力地将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往行李架上塞,嘴里嘟囔着抱怨的话语;一个年轻的小伙,戴着耳机,随着音乐的节奏摇头晃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几个大妈围坐在一起,大声地谈论着家长里短,笑声和争吵声此起彼伏。大人的交谈声、小孩的哭闹声、行李箱滚轮的滚动声以及列车行驶时发出的 “哐当” 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嘈杂的交响乐。
赵承平低着头,像一条灵活的游鱼在人群中艰难穿行。他的肩膀不时地与旁人碰撞,有时是一个背着大包的旅客匆匆走过,撞得他一个趔趄;有时是一个小孩在人群中穿梭,不小心踩了他的脚。可他顾不上这些,心里只想着赶紧找个能藏身的地方。
终于,他发现了一个靠窗的空位。他快步走过去,屁股刚一沾到座位,便立刻将身体往窗边缩了缩,尽可能地让自己不那么显眼。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渴望找到一个安全的角落舔舐伤口。邻座是一位年轻的妇女,她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哭闹不止的婴儿。那婴儿的小脸涨得通红,嘴巴张得老大,哭得声嘶力竭,两只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仿佛在向这个世界抗议着什么。妇女一边轻轻摇晃着身体,一边嘴里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摇篮曲,那歌声轻柔而舒缓,可婴儿似乎并不买账,依旧哭个不停。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像清晨荷叶上的露珠,眼神中满是焦急和疲惫。她时不时地用手轻轻拍打着婴儿的后背,嘴里还轻声安慰着:“宝宝乖,不哭不哭。” 可婴儿的哭声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