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拜入她门下，未必会有今日成就。

地灵界破碎的时候，整个世界的法则也像镜子一样，碎成大小不一的形态，而这些‘镜子’最后照到的地区，也就成了‘镜中秘境’。

黎九川略微想了下道，“是个高风亮节，义薄云天之人。”

赵拂衣岔开话题，指了指石柱上的巫文。

黎九川一笑，“说来惭愧，我收了个不太好教的弟子，对世间万物都充满了旺盛的探索欲，古巫文也是她曾请教过我的。”

“你那位……友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拂衣转过身继续查看石柱上的巫文，假装随口一问。

此刻听黎九川这么说，赵拂衣有些诧异，此时的黎九川竟已将她当做友人，而非只是同门师姐吗？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她和黎九川，才在苍炎之地外坦诚和解，心里还因为当年冥海之事，以及宗门小比之事有芥蒂。

幸好，她当时‘执迷不悟’，没有耽搁那丫头。

“世间真有如此人物？莫不是道貌岸然之辈？”

可惜巫文她略懂却不精通，尤其是这种上古时期的巫文，跟现在异人国通用的巫文完全不同。

赵拂衣怔了怔，想到那时的自己，可担不起黎九川如此称赞，语气里不由带上几分嘲讽。

两人一路杀到城中心位置，看到广场遗迹，以及四根断裂倒伏的巨大石柱，石柱上密密麻麻都是巫文，还雕刻着四个不同的怪异人物。

赵拂衣的心脏一缩，从未想到，黎九川对她会有这么高的评价，他的坦荡也让赵拂衣敬佩。

“前辈与我一个友人倒是十分相似。”

“这是一个祭祀仪式的祭词，此地巫民崇拜的是代表四季的巫神，这个是春神句芒，这是夏神祝融，前辈看的那是秋神蓐收，那边是冬神玄冥。”

“你懂古巫文？”赵拂衣十分意外。

“因为法则之力。”黎九川轻声说道，这个问题，他那满脑袋的问题的徒弟，在苍炎之地刚刚问过他。

以前总觉得，没把江月白收入门下是她一生最为后悔的事情之一，可是此时想来，这世间唯有黎九川，是最适合那丫头的师父。

她好多次被问住，又碍于面子不愿承认，只能骂江月白说这么简单都不明白，然后把她丢出去。

可是任凭黎九川想破了脑袋，也无法把无名和赵拂衣画等号。

若非如此，以黎九川当年的势头，未必会成为她的师弟，极有可能超越她先一步化神。

一直以来，她对黎九川总有一份愧疚之心，愧疚于当年冥海自己明知不敌非要强撑，害黎九川本命法宝破碎，平白耽搁三百余年修行。

赵拂衣动作一顿，略微转头扫向黎九川，“友人？”

赵拂衣当然知道黎九川在说她，路上好几次遇到元婴期凶兽，她有犹豫过要不要隐藏一下，免得露馅，但是她做不来这种事情，也没道理在旁坐视不理，看黎九川一人苦战受伤。

赵拂衣没吭声，一边思索一边继续前行，秘境就一座城大小，两人搜寻到一些看不出用途的古物，却找不到任何可以离开的出口。

其实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事后再恶补那方面的知识，等到下次装腔作势的讲解给她。

“前辈，这里有记载，祭祀礼成，可召请巫神之力。”黎九川指着石柱上一段古巫文说道，“他们认为巫神来自域外，若是真能召请巫神之力，或许能够打破秘境周围的法则之力。”

赵拂衣接过话头，“法则之力一旦有松动，就能找到离开秘境的路。”

“这祭祀仪式不难……”黎九川顿了顿，“只是需要有人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