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轻轻开口，声音之中带着疲惫。

“截教陈落，见过道祖老爷！”

陈落站在距离老人不远处，恭敬行礼，哪怕不是第一次见，也觉得诚惶诚恐，心中发毛，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更喜欢你叫师爷，显得亲切。”

老人轻笑道，看着陈落，眼神有些黯淡，却带着如同老人望向子孙一般的宠溺。

“师爷。”

陈落开口说道，觉得这很虚幻，如同做梦一般，真的难以想象，在一片凡俗地界之中，见到了如同禁忌一般的人物。

这样的存在哪怕对于神话之中的诸多大能面见一次都是诚惶诚恐，哪怕他口喊师爷，也觉得匪夷所思。

“你觉得你修行得快吗？”

道祖苍老的脸上带着笑意，身穿天地道袍，好似邻家老人一般。

“快。”

陈落一怔，思索片刻，恭敬万分的回答道。

“很慢。”

道祖摇了摇头，语气苍老，真的如同乡间老农一般，时而还伴随着两声轻咳，眼神也不是那般的明亮。

陈落闻言愣在了原地，修行至今，从来都是走到最前列，自一介凡人到承道修士，就算是踏上界海面见老师的时间一起算上都不过十年！

此后诸多凡俗生灵修行一生，在世间沉浮无数年都无法踏入的极道境界，自己以不到万年的时间渡过了。

沉睡的古代至尊也好，各族的仙人老祖也罢，就算神话之中的星宿，元辰，乃至于转世而来的罗汉，幽冥地府之中的地藏王菩萨，都无不再说自身修炼速度极快。

打破了自古至今的古史，现在却在道祖他老人家嘴中变成了很慢？

“徒孙不知师爷此言为何？”

陈落弯腰鞠躬，手持道礼，虚心发问。

“你修炼之初就修炼通天为你书写的经文，此后元始通过猴儿之手传你八九玄功。主内主外的功法都有。修炼之初还面见几尊圣人真身，我还赐予你诸多法宝，机缘。却用了万年？”

道祖说话很慢，如数家珍，却没有一丝的责备，反而看向陈落的眼神之中满是欣赏，话语之中带着笑意。

“原本，我也好，你老师也罢，甚至你两位师伯都为你铺下了路。但是你都跳脱出来了。”

“在我们的推演之中，万界战场开启时分你就应该踏足其中，以杀止伐，以杀证道。在战争征伐之中走到凡俗的顶点，登临极道。你却另辟蹊径，走出了一条连我们都未曾想到的路。呵呵。”

道祖笑呵呵地说道，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展望。

“这么多年都未曾说这么多话了。今日老夫是真的颇为欢喜，为你而喜，为这天地而喜。为我玄门而喜。你是跳脱世间而出的“一”亦是跳出我们推演之中的‘一’。”

天际，太阳的光辉此刻的光芒都黯淡了许多，无数的星宇浮现，勾勒出一幅周天星斗图。

世间时间停滞，东海的浪花却在翻涌，随着道祖的轻笑声，溅在礁石之上，卷起停滞在半空的海沙。

“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