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倩出门没大会,被安拆拦住,跟着他拐弯抹角的去了家主办公室。
大门一关。
她坐下翘起二郎腿,从怀里拎出根前几天从余怀周那顺来的烟叼在嘴里。
重重的抽了一口。
伴随着燃烧起的烟雾,语气平平,“在这座城市里,你护不住我。”
她抬头看向背对她站在窗边的余怀周背影,“不止是在长老那,在你妈你老婆那,同样护不住,否则刚刚你不会在我和个菲佣似的伺候你们吃饭时,一句话也不说。”
她想了想,“我在这座城里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你老婆的菲佣,她刚儿因为秀莲夸我比她伺候的好,踩我的脚,翻我白眼,还想拿汤烫我,你看见没?”
赵晓倩在余怀周扶着窗沿的手寸寸收紧后,低叹口气,“后天妇检。”
“余怀周,你要拿什么护我?”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能反驳。”余怀周手掌用力到指骨毕现,猛的偏身看向赵晓倩,“就算我说我有办法,把办法一五一十的掰开揉碎和你讲清楚,你还是能驳回!”
不等赵晓倩回答。
余怀周反唇讥讽,“那你还问什么?”
他爆了粗口,“你问个屁啊!”
赵晓倩背靠椅背,冰冷和刻薄几乎从眉眼溢出来,“我问,是因为你没用。”
“在这座城市里,你没有心腹。单纯只听你的,不管指令是什么,违背还是不违背信仰,只是单纯听你的手下,你一个都没有。”
“余怀周,你是家主,权利在这座城里像是大过天,可只是看着,真实的你连不喝汤的权利都没有,你告诉我,你说的话,给出的保证,我不该反驳吗?”
赵晓倩声音冷到极点,“不该问吗?”
话音落地。
余怀周蓦地松开手,大步朝赵晓倩走近。
还有一步的距离,门外突然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赵晓倩站起身整理了衣服,朝前一步靠近余怀周,“你护不住我。”
赵晓倩在门被打开前蹲进余怀周宽大的梨花木办公桌下。
安静的听秀莲说话。
余怀周刚在主院吃了饭。
还是以大病身体虚为由,被劝着吃到反胃。
秀莲又送来了一碗汤。
余怀周喝了一个多月,喝到闻见就想作呕的汤。
然后……
赵晓倩听着大口喝汤的声音,脸往下,埋进膝盖。
在秀莲走后,从桌下出来。
站起身看向握拳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余怀周。
“我以前刷到过一个段子,一八十六的老头,老伴走了没几个月,转头娶了他初恋,俩人一个跳舞,一个满心都是她的看着。”
“余怀周。”赵晓倩说事实,“你不缺钱,也不缺人,当初之所以同意我那荒谬的养你协议,是因为我和你初恋秀莲长得像。”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碰她,年少初见乍欢喜,以为是心灵伴侣,能有一段和你爸妈和你所见完全不一样的婚姻关系。结果发现不是。你一旦碰了她,便变成了你父亲一样的人,那些年的乍见欢喜也成了笑话。”
赵晓倩莫名长吐出口气,“你所谓的办法,我认真想了,这座城市你谁都收买不了,想避开婚检,直接进人工受孕,只能想办法捅破,蒙混过关。”
“可如果这样的话,秀莲成什么了?你那些年的乍见欢喜,又成什么了?”
赵晓倩再说句实话,“连笑话都不如。”
“我没闲工夫心疼你,更没闲工夫心疼无辜的秀莲,只告诉你捅破的可见性有多难预料。”
“第一,这地的医生我见过,很专业,他们不是傻子,不一定看不出来是真枪实弹还是别的。”
“第二,秀莲也不是傻子,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怎么同房她很小的时候就应该学过,醒来身体没异样,干干净净的。她可能在两个月期限到前觉察不出来,可如果在两个月期限到前觉察出来了呢?”
“这个唯一的办法有多错洞百出,你比我清楚多了,我所说的办法,你更在脑子里想了无数遍,否则你不会大半夜问我我更接受不了的是人渣还是败类。”
“余怀周,要么你碰秀莲,要么,就安排人照我说的法子,也是你想去做的法子做,只有这样,我才能平安。”
“如果今晚你还是碰不了她……”赵晓倩再次点了根烟,轻吐出口烟气,无所谓道:“我找人去碰她,为自保做出的一切,我赵晓倩不认为是恶。”
赵晓倩抬脚朝前。
经过余怀周身边时侧目,再多说一句,“秀莲她不止是你初恋,还是你妻子,是你孩子的母亲,死后和你埋在一起的同亡人。余怀周。”
赵晓倩深深的看着他,“你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