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侧耳倾听,周围寂静无声,似乎并无巡逻守卫之人,左湘儿便欲直接进去。
云绫眼疾手快一把将之拉住,轻声道:“干啥哩,里面有四位半步宗师坐镇,你就这么进去?”
左湘儿不禁秀眉紧蹙,也不说话,就看着云绫静待下文。
却见云绫从怀中掏出天佑帝交给她的皇极令,冲左湘儿挑了挑眉,旋即便大摇大摆地向石门过去。
见左湘儿愣神,她还回身冲其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左湘儿三两步追上前去,悄声道:“你拦着不让我去,你倒如此招摇,是何道理?”
闻言,云绫冲她晃了晃手中的令牌,没好气道:“我有令牌,你有吗?”
左湘儿气结,不由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云绫。
云绫嘿嘿一笑,浑不在意,待到石门前方才站定,运起真气喊道:“我乃南郑郡公公孙云绫,陛下御赐皇极令在此,还不开门!”
话音落下,只见石门缓缓升起,露出门后幽深的通道,直直延伸向地下。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通道深处传来:“小友既持皇极令,便请入内叙话吧。”
闻言,云绫与左湘儿对视一眼,便要走入石门,却闻那声音又道:“持令者可入,另一位还请在外等候。若然强闯,莫怪我等冒犯!”
左湘儿登时一急,却被云绫以眼神止住,悄声道:“你不就是要参须吗,我去给你取来,莫要节外生枝。”
左湘儿无法,只得耐住性子点头表示知道了。
云绫再次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信步走入石门中,而那石门也在其进入后缓缓落下,隔绝了左湘儿的视线。
云绫沿着通道一路深入地下,四周乌漆嘛黑,一点光亮都没有。
约莫一炷香后,她才在前方看到些微的烛光,以及四道背光而立的人影。
以云绫的修为,这点黑暗自然没有妨碍,只一眼她便看清了四人的模样和修为。
四人瞧着不过半百年纪,着粗布麻衣,腰间各系赤、蓝、玄、白四色腰带,修为也都在半步宗师境,气机强盛,目光锐利。
云绫上前几步抱拳一礼,朗声道:“晚辈东海明玉楼门下公孙云绫,见过四位前辈!未请教四位前辈如何称呼?”
只见赤色老者抚须一笑,上前一步道:“小友便是公孙云绫?这几年倒是听说过不少你的事迹,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说着,他又自报家门,一并也将身后三人介绍了一番。
四人皆是影卫出身,赤色老者不说名讳,只让云绫唤他们作赤衣、蓝衣、玄衣和白衣。
云绫也不多问,又是一番见礼后便直接道明了来意。
赤衣抚须沉吟片刻,出声道:“手持皇极令者,自有取用宝物之权。不过,按规矩,小友非皇室中人,又无陛下旨意,想要东西需得与我们四个老家伙做过一场。如何,可敢应战?”
闻言,云绫蹙了蹙眉,心中不愿。
倒不是怕了四人,而是担心动起手来气息外露,会惊动皇城中的高手,进而惊动天佑帝,毕竟皇家禁苑就在皇城边上。
她持皇极令进入宝库,就没想瞒着天佑帝,但无论是她还是天佑帝,眼下都还没做好见面的准备。
是以,能不动手自然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见云绫沉默,赤衣也不多言,只抚须等着她的决定。
片刻后,云绫挑了挑眉,视线扫过面前四人,周身气势陡然拔高,教四人皆是脸色大变。
他们只觉面对之人如天之阔、如地之厚,教人不知其高低、难察其深浅,一身威压更似神祗当面,无可阻挡,无可匹敌。
这气势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眨眼便消散于无形。
然而,就这么一会儿,赤衣四人的麻衣就被冷汗浸透,更是齐齐倒退十数步,不敢靠近云绫周围。
“你,你竟是宗师?!”赤衣惊骇出声,另外三人亦是满眼不可置信。
只见云绫负手而立,背脊挺直,如渊如岳,面上带着一丝漠然的笑意,淡淡道:“如此,可还要比试?”
闻言,四人相视一眼,齐齐咽了口唾沫,却是赤衣出面道:“宗师驾临,我等不敢造次!不知尊驾所需何物,我等这便取来。”
“五色参王。”云绫道出四字,旋即又补充道:“不必整支取来,装些参须即可。”
话音落下,赤衣应喏一声,随即便从云绫手中要过皇极令,与白衣一道走入了宝库深处。
留下的蓝衣请了云绫到一旁稍坐,玄衣则迅速泡了一壶热茶聊作招待之用。
片刻后,赤衣与白衣回返。
只见赤衣先将皇极令交还,又从白衣手中接过一只玉匣递给云绫,说道:“不知尊驾所需几何,我等取了五缕在此。若是不够,尊驾可随时再来。”
“足够了。”
云绫接过玉匣,念及左湘儿还在等着,这便告别四人转身离去。
倏地,她回头看向四人,淡淡道:“今日之事早些报与陛下知晓,不必隐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