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声知道她紧张,告诉她说不会待太久,喝杯茶随便聊聊就走,过年而已,走个过场,总要打个招呼。
程安宁不是不懂人情世故,怕归怕,不代表会怯场。
按了门铃,他们家保姆开的门,周靳声报上名号,保姆热情请他们进屋:“是周律师啊,原主任就在里边,等您多时了,快请进。”
从外面看是很朴素的房子,里边装修古色古香,典型的中式风格,沙发都红木的,挑空的客厅吊顶,上面的吊灯华贵奢华,处处透着一股纸醉金迷的感觉。
保姆领他们到正厅,跟坐在沙发上满头白发的老者说道:“原律师,周律师和他太太来了。”
“靳声来了,这位就是你太太,不介绍一下?”原主任笑得慈祥,起身打招呼。
周靳声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学的老师,原主任,这是我太太,程安宁。”
程安宁主动打招呼:“原主任,您好。”
原主任和颜悦色,开玩笑道:“能拿捏住靳声的,应该是位女中豪杰,没想到是个小姑娘,让人刮目相看。”
周靳声轻笑,倒也不否认。
程安宁拽了拽周靳声的袖子:“你在外面是这么说我的?明明是你拿捏我,原主任,您别听他乱说,我哪里敢拿捏他。”
原主任笑了几声,说:“小姑娘太谦虚了,能拿捏他的,绝对是女中豪杰。”
原主任的夫人听保姆说家里来客人了,从楼上下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说:“靳声来了,怎么都站着说话,老原,你也是的,不让他们坐下聊。”
原主任附和夫人:“对,看我这脑子,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坐,别站着。”
原主任夫人保养很好,看不出实际年纪,气质优雅自信,一阵寒暄过后,她问周靳声:“你的腿怎么样了?”
周宸那个案子震惊业内,业内人士了解的细节更多,原主任和他夫人知道,不是什么稀奇事。
周靳声说:“多谢师母关心,没什么大问题。”
他刚受伤那阵子看过很多医生,然而子弹造成的损伤是不可逆的,没有伤到最关键的骨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师母一直念叨着你的腿,说要不要给你介绍几个专家去看看,刚好有认识这方面的专家,想介绍你去看看。”原主任也关心道。
原夫人说:“是啊,多看几个医生,总有办法。”
原主任夫妻俩的好意,周靳声接受了,要了医生的联系方式,说是找时间过去一趟,原夫人就交代程安宁:“你一定要督促他,别让他耍滑头,答应了就忘,一定要去看医生。”
程安宁郑重点头:“谢谢您和原主任的关心,我会督促他的。”
周靳声玩笑道:“这下日子不好过了,身边全是‘眼线’。”
“师母说的没错,我坚定站在师母那旁。”
原夫人笑了笑,和他们聊家长里短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孩子,提到孩子,周靳声眉眼柔和,像镀了一层光,语调也温柔下来,原夫人说他:“果然,成家立业,男人有了孩子更加柔和了,当爸爸了,肩膀责任更重了。”
周靳声说:“我还好,女人生孩子更辛苦。”
“这是心疼老婆了。”原夫人朝程安宁使眼色。
程安宁有点不好意思。
他们没坐太久,原夫人还想留他们再多待会,想到他们还得回去照顾孩子,这才没有留人,反倒是原主任叫住周靳声,和他单独去书房聊了下,原夫人便留程安宁在客厅说话。
书房里,原主任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密封的文件袋递给他,“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我一直犹豫,要不要拿出来,事情到今天的地步,也应该拿出来了。”
“靳声,你回去再看,虽然你不在承源了,念及师生一场,你本性不坏,承源口碑差点被温聿风一个人害了,我年纪也大了,实在不想管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接班人,他却让我大失所望,我之所以给你这份东西,是希望你以后和承源的前辈同事保持良好关系,良性竞争,说不准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您的意思,我明白。”
“嗯。”
到底是自己带出来的学生,原主任重重拍他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家路上,程安宁在和王薇打电话,问小魔王有没有调皮,王薇说她:“别给路路起花名,什么小魔王,他是小魔王,你呢?你是什么?”
程安宁嘟囔:“他爹是大魔王,我是压寨夫人。”
“你就无厘头吧,等路路长大,我准告诉他。”
“怎么还带告状的,妈,到底谁是您亲生的。”
“隔代亲。”
程安宁气鼓鼓挂断电话,周靳声闻言看她一眼,说:“怎么了?”
“我妈说隔代亲,搞得我像捡来的。”
“挺好,没人和我抢你。”
“咋了,你还吃你儿子的醋?”
周靳声轻哼:“不然?”
“周靳声,你有点出息,那可是你儿子,你亲亲儿子,连亲亲儿子的醋都吃,我真服了你。”
前面是十字路口,他提前打转向灯,向右转,左拐右拐,进到一条小巷子,过年了,大部分商铺关门,人影寂寥,他将车子停在巷子光线昏暗的地方,二话不说探过身,手掌同时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过去。
他长驱直入,毫无阻挡。
车厢里暧昧的声音此起彼伏。
程安宁推不开他,任由他作乱,等他吻高兴了,她小小回应他,勾着他的舌,他要往后撤,她追过去,继续吻他。
缠绵了一阵子,两个人分开后,周靳声说:“去不去酒店?”
“不行,我妈催我们回去。”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周靳声哀怨感叹,“有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还说,都是你想要,一直念念叨叨。”
“唉。”周靳声又叹气。
程安宁摸摸他的短发:“好了,怎么说都是你儿子,你这么大的人别跟你儿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