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章帝一双如死鱼一样的眼里,满是滔天的怒火,他想发作,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如破风箱一样的呼呼声。
胸膛急剧起伏。
“皇上,微臣开的汤药您可以喝,里面加了一些药,让您看上去似乎昏睡了过去,但实则意识是清醒的,能清清楚楚听到他们的对话。”
也好真正认识一下这位表面温润如玉,待人谦虚有礼的太子,实则有一副怎样的恶毒心肠。
“五殿下来过几次,都被太子殿下给挡了回去。皇上……”
殿门这时开了,刺目的阳光闯进来的那一刻,方太医已经迅速从景章帝身边退了开去,拔掉他头顶的银针,塞进袖子的小布包里。
银针离开的一瞬间,景章帝再次陷入昏迷。
张德生捂着肚子进来,第一眼便去看床上的景章帝,见他依旧如自己刚才离开那般,方安了心。
“方太医,皇上他……”
“唉……”方太医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皇上被丹药荼毒得太厉害,这境况若是没有个一年半载怕是难于好转。张公公,你在皇上面前日夜守着,辛苦了。”
张德生笑着摆了摆手,从一旁拿过一尊上好的玉观音,塞到方太医手中:“太子殿下说方太医为着皇上的身体,殚精竭虑,辛苦了,这是给你的。”
“这如何使得,我身为太医,这些都是理应做的。”
张德生笑着将东西硬塞进方太医的手中:“太子殿下赏赐的。”
方太医只得接了,放进药箱的底层。
待到方太医离开,张德生赶忙上前去查看景章帝。
见他一切如旧,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不多会儿,张德生的干儿子,春奎拿了熬好的药进来了。
“干爹,趁热喝了。”
张德生将药方塞给春奎,又从身上解下一块腰牌:“明儿出宫一趟,找家小药馆,去问问这药干嘛用的。”
春奎吓了一跳,一把将张德生手上的药夺了回来:“干,干爹,您,您是怀疑方太医在您的药里下……”
他压低声音:“下毒?”
张德生夺过药:“你这死孩子,想什么呢。我只是让你去问问这药是干嘛用的,方太医不会对你干爹下毒,放心吧。”
春奎轻轻替他捶后背:“那就好,干爹,方太医是太医院的院首,喝了他的药,您肯定能药到病除。”
张德生嘿嘿笑了两声,将一碗药一口一口地饮尽。
年轻单纯一点好啊,否则在这吃人的恶窟里待久了,人也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
傍晚的时候,舒文博将红霜偷偷送进了镇国公府。
她的左臂在诛杀司珀之时被砍断了,虽已接骨,但依旧吊在胸前,脸色还没有恢复。
“小妹,九哥让我把红霜送到你跟前,凌恒这几天查杀司珀的凶手查得很紧。贾成和莫林几个还好,男人总归好藏一点,但红霜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