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时候，我让小可给三爷打电话。

三爷是红喜神，他的人脉广。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三爷了，小可倒时常会通过电话与他联系，但三爷在各地跑江湖，经常没信号，时而能联系上，时而联系不上，不过这次倒电话一打就通。

小可赶忙向三爷讲明了情况。

我在旁边补充道：“三爷，这次真的十万火急，能发动的人脉全都给我发动，无论多大代价，我都要找到这家伙！”

三爷在电话那头沉吟半晌，反问道：“你们的意思，老拐专门给盗墓贼倒买倒卖古董生意？”

我回道：“对！”

三爷说：“阿风、小可，我一定会尽全力发动人去找。但从你们的表述来看，老拐不是一般的古董商、地皮客，也不是偶尔买卖鬼货的中间人，这种专门以给盗墓贼倒买倒卖古玩为职业的，在江湖上被统称为‘千面佛’，不是我泼冷水，能找到的可能性不大。”

我问：“千面佛？”

三爷回道：“没错！你想想看，他上游全是各地的大小盗墓贼，而下游全是敢收鬼货的商人，等于他属于职业牵线者，一旦他出了事，上下游的人全会崩塌式的倒灶。所以这种人几乎不会以真面目示人，哪怕与他交易之人，可能只知道他的代号或者外号，甚至，他与一位交易对象只使用一个名字、一个长相。”

“那个花癫鹤虽说是他的表兄弟，但老拐这个名字，我估计也是对方的化名之一。就像你一直叫我三爷，但若三爷这个名字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让人别人怎么能找到我？不过，你们也别太着急，事情总有解决办法，等我的消息吧。”

三爷的话客观而又残酷。

意思相当明白，若老拐这个名字、长相，其实就是针对花癫鹤一人出现的，换一句话来说，“老拐”其实与电视上的虚构人物一样，不仅别人没法找，就连花癫鹤也没法找。

挂完电话，我一下陷入了沉默。

小可说：“哥，你别太多想，咱们哪次遇事不都是先陷入绝境，再柳暗花明？”

这句无比普通的话，倒是给了我无限的安慰。

我是谁？

宁怀风啊！

喊一句风来，沧海山石皆开！

就这么自我安慰着，我靠在车上睡着。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抵港了。

我连会馆都没回，带着小可直奔冯小萍住的旅社。

身边从事盗墓行当的朋友，只有冯小萍，我打算让她给我再想办法。

可按照暗号敲了门之后，出来的竟然是一位打着赤膊的秃子，嘴里喷着酒气。

“做咩鬼？！”

我心顿时沉了下来，说一声抱歉，带着小可离开。

出旅社之后给冯小萍打电话，关机了。

乔大曾跟我说过，冯小萍有好几个手机号码，来港给自己男人治病时就用港市的号码，如果她离开了，手机就会关机。

冯小萍已经走了。

我走在大街上，甚至脑子发抽，想去找黎沫锋。

但小可对我说：“老拐不是港市人，即便他是，锋哥找人，也只能通过官方各种渠道，可你想想看，如果官方渠道能找到，他还会称为‘千面佛’么？”

这话没错，能找的话，这家伙早被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