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没事。”陈玄风淡淡道,“我让他在另一边休整,待会儿自会与你会合。”
我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想到阴无咎的恐怖实力,忍不住问道:“阴无咎他……”
“他暂时被我的‘千机傀儡’拖住了。”陈玄风冷哼一声,“不过那傀儡撑不了太久,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我点点头,正要起身,忽然发现那只巨大的黑猫——小双,正蹲在不远处的树梢上,金色的瞳孔静静注视着我。
“小双怎么会在这儿?”我疑惑道。
陈玄风瞥了一眼黑猫,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小东西可不简单,它并非寻常妖物,天生克制阴邪之物。方才若不是它震慑住那食魂鬼童,你们恐怕凶多吉少。”
我心头一震,想起鬼童见到小双时那惊恐的模样,猫本来就是地狱大门的看守者,小双又是双尾灵猫,现在看来,那鬼童的表现也正常。
不过,那鬼童的身体,异常的坚硬,就连金刚杵都破不开,要是能收为己用,我的实力又能提升一大截。
“走吧。”陈玄风转身,“我带你们去个安全的地方。”
我勉强站起身,跟着他朝密林深处走去。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座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若不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掀开藤蔓,洞内竟别有洞天——石壁上镶嵌着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角落里堆放着干粮、清水,甚至还有几本古籍和符纸。
“这里是……”
“我早年修行时的一处落脚点。”陈玄风解释道,“阴无咎暂时找不到这里。”
山洞内的空气带着泥土与陈旧纸张的气息,夜明珠的冷光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阴影。我扶着石壁缓缓坐下,胸口的闷痛仍未消散。陈玄风从角落的木箱中取出一只青瓷瓶,丢给我。
&34;服下。&34;他简短地说道,&34;能稳住你的内息。&34;
我拔开瓶塞,一股苦涩的药香扑面而来。仰头吞下药丸,一股暖流顿时从喉间流向四肢百骸,连带着胸口的滞涩感也减轻了几分。
&34;多谢前辈。&34;我抱拳道。
陈玄风摆摆手,目光却落在我腰间的金刚杵上。&34;你这法器,是从何而来?&34;
&34;机缘巧合,偶然所得。&34;我如实答道。&34;
&34;难怪&34;他眯起眼,&34;这金刚杵是佛门法器,估计是用哪个高僧的骸骨打造的,现在这法器的威力还没发挥出来,等你修为更上一层楼,或者能解锁它的真正用处。
那鬼童实力强大,防御力惊人,你要是能收伏它,未来一定是你的一大助力,虽然你有金刚杵这样强大的法器,专克阴邪,但想收伏食魂鬼童这类由怨气凝成的秽物,单靠蛮力可不够。&34;
我心头一动:&34;前辈的意思是?&34;
&34;鬼童无魂无魄,本质是一团执念。&34;陈玄风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符纸,指尖在上面虚画几笔,朱砂印记竟自行浮现,&34;要降服它,得先破其执念。&34;
符纸上的纹路似蛇似藤,与我见过的任何符咒都不同。还未等我细看,洞外突然传来枝叶摩擦的沙沙声。小双的耳朵倏地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34;来了。&34;陈玄风冷笑一声,袖袍无风自动。
一道黑影踉跄着冲进洞口,正是宋临川。他右臂的衣袖被撕裂,露出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鲜血顺着手腕滴落。见我们安然无恙,他紧绷的神色才略微放松。
&34;阴无咎的&39;血鸦&39;在追踪我们。&34;他喘着粗气说道,&34;我绕了三里路才甩掉它们。&34;
我急忙上前扶住他,触手却是一片黏腻。宋临川摇摇头示意无碍,从怀中掏出一把乌黑的羽毛丢在地上:&34;这些畜生能通过血气锁定目标,必须&34;
话音未落,洞外突然响起密集的振翅声。无数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宛如漂浮的血珠。陈玄风猛地挥袖,洞口的藤蔓瞬间燃起幽蓝火焰,最先冲进来的几只乌鸦在火中化为灰烬。
&34;来不及了。&34;陈玄风转身拍向石壁某处,整面山岩突然轰隆作响,露出后方狭窄的甬道,&34;从密道走!&34;
我们三人迅速钻入甬道,身后传来岩石闭合的闷响。黑暗中有冰凉的水滴从头顶坠落,甬道不断向下倾斜,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腥味。宋临川点燃火折子,火光映照出两侧石壁上诡异的浮雕——无数扭曲的人形被锁链贯穿,张大的嘴里伸出蛇信般的舌头。
&34;这是&34;我倒吸一口凉气。
&34;黑狱的旧图纸。&34;陈玄风的声音在前方回荡,&34;当年我参与修建时,暗中留了这条退路。&34;
脚下的地面突然变得湿滑,我低头看去,暗红色的液体正从石缝中渗出。小双突然炸毛跳起,利爪在我肩头借力跃向前方黑暗处。紧接着整条甬道剧烈震动,远处传来岩石崩塌的轰鸣。
&34;机关被触发了!&34;宋临川拽着我加速前冲,&34;阴无咎发现了密道!&34;
一块磨盘大的巨石擦着我的后背砸落,飞溅的碎石划破脸颊。就在我们即将被塌方吞没的刹那,陈玄风掐诀念咒,前方突然出现一道旋转的光幕。三人纵身跃入光幕的瞬间,身后的世界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揉碎。
天旋地转间,我重重摔在一片松软的腐叶上。月光透过树冠斑驳洒落,四周是望不到尽头的参天古木。远处隐约传来流水声,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硫磺味。
&34;这是&34;
&34;瘴气林。&34;陈玄风掸去衣袍上的落叶,&34;地下暗河改道形成的天然迷阵。
宋临川撕下衣摆包扎伤口,突然盯着我的身后瞳孔骤缩:&34;余生!你背上!&34;
我反手摸去,指尖触到一片湿冷——不知何时,一张惨白的鬼脸正趴在我肩头,裂开的嘴角几乎贴到我的耳垂。食魂鬼童!它什么时候附上来的?
&34;嘻嘻&34;鬼童的指甲抠进我的皮肉,&34;找到你了&34;
陈玄风剑指疾点,三道金光刺向鬼童。那东西却像融化的蜡一般渗入我的后背,剧痛顿时如潮水般席卷全身。我跪倒在地,看见自己的手臂上浮现出蛛网般的青黑色纹路。
&34;它要夺舍!&34;宋临川的匕首抵住我颈侧动脉,&34;逼它出来!&34;
&34;不行!现在已经来不及了,&34;陈玄风按住他的手腕,&34;现在伤他会连魂魄一起撕裂!&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