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二人猜到了萧璟煜一大早进宫来必是有事。
只是,儿子没有主动开口说,他们也没有追着问,想着,先让儿子吃饱肚子再说不迟。
现在,儿子又说,一会儿还有人要赶着进宫来请早安……
谁?
是他们的大儿子……当朝太子吗?
不对,不可能!
昨日,他们才收到大儿子的平安家书,大儿子小两口儿如今还远在几百里以外的婺绵府呢!
即便是他们立刻动身回京来,路上也还得要走好几天呢,不可能今日一早就突然进宫来!
那么就会是……他们的那个好侄儿?
洪德帝和皇后栾惜莹同时想到了一个人,不觉又对视了一眼,但谁都没有说话,只等着萧璟煜开口。
帝后二人一同看向萧璟煜。
萧璟煜迎视着父皇母后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儿臣的那位好堂兄!
儿臣猜想,儿臣的这位好堂兄,昨夜……恐怕一夜都未曾好眠呢!
至于早膳嘛……肯定也还没有用过。
想来,他应该是得到了儿臣进宫来请安的消息后,就也脚跟脚地进宫,来给父皇母后……哦,不对,是给他的皇叔皇婶请早安!
这一,是表达一下他做侄儿的孝心;
这二嘛,自然是要表示……某件事与他无关。”
果然,这是有事……看来……这事还不小!
洪德帝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看向萧璟煜时,眼里已经没有了刚刚装出来的那股子对儿子的嫌弃劲儿,也没有了父子俩日常斗嘴的轻松劲儿。
洪德帝正色问萧璟煜:“煜儿,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萧璟煜没有回答自家父皇的问话,而是看着父皇和母后,十分认真地说道:“先不急说昨夜之事。
父皇,母后,儿臣的那位好堂兄估计很快就要到了。
昨夜之事……一句半句也说不完全。
父皇和母后听了,恐怕也会……
还是等他到来,听他先表达一番他的孝心,再容他做一番试探……
等他离开之后,儿臣再将事情的原委向父皇母后细细道来。
父皇母后也不用着急,儿臣那位好堂兄不会在宫里逗留太久,他还得赶着回府去等他要等的消息呢!
还有,一会儿等他到来之后,父皇母后对待他的态度要和往常一样,最好不要让他察觉出一丝异样来!”
洪德帝与皇后栾希莹还想再问,这时,就听到殿外传来大宫女舒绣的回禀。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熠王殿下进宫来请安了!
“他还真来了!”
帝后二人对视一眼,又一齐看向萧璟煜。
萧璟煜笑了笑,朝着自家父皇母后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了筷子,又夹了一个小汤包。
皇后栾惜莹则朝着殿外吩咐道:“快请熠王殿下进来说话!”
随着皇后娘娘的话音落,殿门打开,熠王萧璟熠从殿外大步走了进来,面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犹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要说这萧氏皇族,论起长相容貌都是好的。
只是,就是这个萧璟熠……有好身姿,也有好相貌……
作为皇家之子,通身上下也不乏风度贵气。
可不知怎的,他就偏偏总是让人感到一丝难以忽视的阴鸷之气。
哪怕是他脸上的笑容再明媚,再真诚,也还是感觉……他像是戴了一张描画精细的面具!
洪德帝也好,皇后栾惜莹也好,太子萧璟烨和萧璟煜兄弟俩也好,对于萧璟熠的这股阴鸷之气从何而来都心知肚明。
无非就是因着金銮殿上的那把龙椅。
想当年,先太子作为先皇的嫡长子,又品端学优,被封太子理所当然。
只是,一次皇家秋猎,太子为救自己的亲弟弟,也就是如今的洪德帝,意外受了伤。
之后,本就有些病弱的他更是时常缠绵病榻。
当时的那位太子妃,也就是萧璟熠的亲娘,在生下萧璟熠这个东宫嫡长子后,自认自己太子妃的地位稳固了,她乖张跋扈的性情也就再不掩饰了!
自此,东宫之中天天鸡飞狗跳,再没有一日安生。
先皇听说之后,赌气将两个温婉可人的美妾赏到了东宫之中。
就为了先皇赏下的两个美妾,那位太子妃跟先太子大闹脾气,抓花了先太子的脸不说,还吵着嚷着要去后园投湖寻死。
她不顾当时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更不听先太子解释,也不听他要将两个美妾退回去的承诺,愣是直冲出屋子,顶着大雨往后花园跑。
先太子冒雨追上她,在大雨中拉扯了好半天,才算是将那位不依不饶、闹腾个没完的太子妃劝了回去。
先太子本就病弱,又好淋了一场雨,一场风寒来势汹猛。
太医院的御医都出动了,到最后,也没能留下先太子的半条命!
先太子就这样去了!